裴妙妙粲然一笑:“打狗棒。”
直到老半天,身后的小厮才猛然反应过来:“欸,不对啊娘娘!咱们琴和宫里没有养狗啊?”
裴妙妙穿过水廊,越过厅门,直直地进了正房。
陆珺杳率先看见她,蓦地眼睛发亮,随后一下子从陆频笙怀里扑腾出来,撒欢地撂起小脚丫子朝她跑。
陆珺杳个子太小,他跑得颤颤巍巍的,嘴里激动的大叫着:“妈妈、呜呜……妈妈,宝宝想!”
陆频笙顺着儿子的方向看去,随后看到裴妙妙手上的长棍子,又见到她面色不善,杀气腾腾的看着里面,略有些犹疑:“皇……妙妙,你手上拿着棍子作甚?”
裴妙妙没理他,先抱了抱儿子,和他贴贴脸,又亲了亲他,随后说:“宝,你去外边玩一会儿,妈妈办完事儿再带你回去,啊!乖宝。”
玉琴和陈幻也站起来,笑着见礼。
裴妙妙指了指陆珺杳:“玉琴,劳烦你让你丫环带珺杳去外面玩一会儿。”
太刺激的场景,还是不给她宝贝儿子看的好。
玉琴虽然不明所以,还是立刻唤来了丫环:“小玉,快带太子出去。”
“是。”
玉琴继续笑着:“……想珺杳了吧?瞧你,我一会儿就给你送回来了。”
“不,我不是为珺杳来。”
“那是……?”
裴妙妙不紧不慢的看了陈幻一眼,随后漫不经心地拎起棍子指向他,冷冷说道——
“陈幻,睦州人氏,年二十四,十七岁院试中秀才,同年与青梅竹马的陈姓女子成亲;二十乡试不中,再三年及至去岁,中。如今育有一子,全家包括陈家父母和一个妹子,均靠妻子操持为生。大前年不幸遇上蝗灾,收成不好,为了一家子不被饿死,你妻子来京城谋生……”
“——陈幻!”裴妙妙连名带姓叫出他的名字,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可有说错之处?”
陈幻早已经面色发白,俊秀斯文的脸上哪还有才刚高中状元的锐气?
冷汗顺着他额角滚下来,后背上是嗖嗖凉意连绵不绝。
裴妙妙不耐烦地扣了扣耳朵:“说话。”
陈幻终于抵抗不住裴妙妙这个气场带来的压迫感,瑟瑟发抖的看了一眼陆频笙,随后“咚”一声跪了下去:“皇上饶命!臣已单方面和拙荆写了休书去,臣没有说谎啊皇上。”
陈幻这句话倒是真的。
这个狗男人就在得知自己中了状元的那一日,就已经写信回乡,请父母以陈怀萱已有两年不侍父母、不教儿子的名义休妻了。
陈怀萱就是因为接到家中父母的来信,说她夫君要休妻,这才要回家去的。
陆频笙听到这话,心里其实已经有约莫七八分知道答案了。
便冷冷看了他一眼,又将视线甩到玉琴公主身上,“玉琴,你先别急。朕在这儿,自然会为你主持公道。”
玉琴公主显然还没接受裴妙妙的说辞,咬着嘴唇,不断摇头:“这不是真事……怎么会是这样呢?”
于是陆频笙又看了裴妙妙一眼:“妙妙,这件事可大可小,你可不许胡说。”
裴妙妙呵笑一声:“我有没有胡说他自己最清楚。”
“那你是如何得知的?总不能凭你三言两语,我便将于国有利的栋梁之材毁了吧?”
“因为!”
裴妙妙提起长棍,道:“他的妻子陈怀萱就是珺杳的奶娘。”
随着话音刚落,裴妙妙手上的长条棍子在她手上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嗖”的一声便朝陈幻飞了过去……
“啊——”的一声。
惨叫频起!
“娘娘,别打了,啊痛啊……我没有说谎,我真的已和她写了休书。”
“好痛……”
“饶了我!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