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直球打得又准又狠,商队老板圆滑了半辈子,从没见过这种没有情商的耿直girl,直接被打懵。
坎蒂丝看他一脸呆滞,等了半分钟都没别的反应,觉得这就是默认了。
于是礼貌性地颔首离开。
这个城镇没有阿鲁布姆城大,也没有那样高大的城墙,连驻守的士兵都不多。
坎蒂丝原本想直接回旅馆休息,却被陌生的风景止住脚步。
连绵的山丘被映照成金黄色,站到青石垒成的矮墙上就能看到不远处的农场,隐约等看到几个人影在附近走动。
风车被照成一个剪影,在夕阳下缓缓旋转。
坎蒂丝坐到石墙上,对着那座风车发愣。
她已经离开阿鲁布姆城三天了,这种感觉很不真实。
有点兴奋,又有点慌张……可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阿鲁布姆没有这么强的风,没有这种风车,也没有这么开阔的视野。
她的生活一直被围在那道高墙里。
并不是不喜欢,只是感觉很新鲜。
手背撑着下巴,鼻尖都是植物散发的清香。没有建筑的格挡,周边的风景就像没有界线般向四面八方延伸。
这感觉跟看书上的插图完全不同。视野被打开后,连胸口聚集的那股憋闷感都散了不少。
坎蒂丝很难得的什么都没想,大脑完全放松,就这么看着天空逐渐变暗,从瑰丽的紫色变成深沉的靛色。
可能是离黑洞更近了一点,这边的气温也比阿鲁布姆更低。
她掩嘴打了个喷嚏,突然冒出一个古怪的想法。
偶尔浪费一下人生也不错。
心情舒缓了不少,坎蒂丝悠哉地伸了个懒腰,拿起手边的木杖。
正当她跳下矮墙,准备往旅馆走时,不远处传来一个孩子的哭声。
那是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全身上下都带着脏兮兮的泥水。
身上似乎也有伤,背对着她蹲在地上哭,看不清他的脸。
“喂……”
坎蒂丝快走几步,想要询问发生了什么。那男孩就像被什么惊到,居然往城外跑了。
这里的守卫可不多,也就刚刚能把守两个出入口,外加一队巡逻人员。
晚上又是大多魔物活动的时间,这孩子跑出去怕是要出事。
坎蒂丝往四周看了一圈,显然巡逻的守卫不在附近。
她皱皱眉,还是拎着木杖跟上。
这时候她也不敢贸然出城。
如果那个男孩真的跑出去了,她就只能先回去跟镇民说明情况,让大部队去找。
还好,男孩并没有出城。只是拐到一个偏僻的角落,继续对着墙嚎。
“你……”坎蒂丝上前两步,却还是与他保持了一段距离,“你需要帮助吗?”
男孩又快跑了几步后,对着一片墙角喊道:“我把她带过来了!”
没等坎蒂丝反应过来,身前身后瞬间窜出几道拎着木棍的黑影,把她团团围住。
坎蒂丝:…………
突然就get到了日狗的心情。
“我们好好谈谈。”她深吸一口气,举起双手以表示自己的无害,“我现在身上没有带钱,行李都在旅馆放着。如果你们能放我回去,我会把所有的金币都给你。”
为首的男人啐了一口:“你当我们是八岁小孩吗?放你出了这个巷子,还能拿到钱?怕是连命都没了!”
“只要我喊一声,这里的守卫还是能听到的。我猜你们并不想招惹他们,而我也不想受伤。”坎蒂丝低头看了眼自己还没换的脏衣服,无奈道,“我可以给你们写个纸条,你们拿着去旅馆,我的行李你们都能拿走。”
男人对着她上下打量一番,最后一扬下巴:“把你的耳坠摘下来!”
坎蒂丝:眼光真毒,一眼就选中最危险的……
可对面有四五个人成年男人,硬刚显然不是明智之举。坎蒂丝只能认命地摘耳坠。
她的动作很慢,递出时对面的人显然已经不耐烦了。
那个男孩粗鲁地抢过耳坠,瞪了她一眼后又稀罕地拨弄上面的宝石。
男孩拿着耳坠跑了,只留下坎蒂丝一人跟五个男人面面相觑。
双手举得有些累了,坎蒂丝将胳膊放下甩了甩,还蹬蹬腿缓解肌肉疲劳。
对面的混混头子被气笑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女人。”
“我也不能理解你的想法。对你们来说,什么是正常,什么是不正常?”坎蒂丝瞥他一眼,“不管是把我吓到尖叫,还是吓到晕厥,对你们来说都是弊大于利。可遇到一个配合你们的人,你又会觉得不正常。”
她一摊手:“顾及你的想法会干扰我对事态的判断,那它就是该舍弃的因素。”
混混们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
互相看看,从彼此的眼神中确定自己的兄弟们也没听懂,泻出的底气又回来了。
“不要试图转移话题!”为首的男人怒目圆睁,“别以为说些……那什么的,就能绕晕我们,拖延时间!”
“要是乔尼没能带回你的行李别怪我们不客气!”
坎蒂丝:…………啊
坎蒂丝恍然大悟。
这倒是个好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坎蒂丝:学到了,这就开始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