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晓娜向秦朔递了个眼神，秦朔就一屁股坐到隋心身后，用力拍她的肩膀，阴阳怪气的问：“喂，那个跟你交换日记的是谁啊？哪个男的这么瞎啊！”

周围发出一阵哄笑声。

但哄笑声很快被外教用力敲打桌子的声音拦腰切断。

社会学上了一半，外教放下白板笔，拍了拍手，宣布接下来的时候留作随堂测验，测验成绩将会记录在学分里，原本死气沉沉的教室瞬间被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填满。

只是没多久，哀嚎声就被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替代。

可十分钟过去了，隋心依旧一动不动，脑子里充满着早上那些声音，一时间根本想不起来任何有用的知识点。

坐在她旁边的外国男生，似乎感染不到中国学生追求分数的精神，正在考卷上画小人，在下方签上自己的大名。

这时，不知从哪个方向飞来一团纸，落在隋心脚边。

隋心低头一看，又是早上的传单，兴许里面还有问候她的脏话。

她将纸团踢开，没有理会。

不到半分钟，又滚过来一团，从另一个方向。

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堆在隋心脚边的纸团越来越多，直到后面的中国学生一个个都交上考卷。

坐在最后一排的姚晓娜也在这时起身，交卷返回时经过隋心的桌边，扔下一最后一个纸团。

隋心看见了，外教也看见了。

坐在倒数第二排的秦朔，一手高高举起，一手指向隋心桌上的纸团，向外教举报：“She is cheating！”

隋心还没反应过来，外教已箭步上前，抽走纸团将其打开。

身后所有目光，瞬间化成了冰刀，而所有杂音中最清晰的，就是隔壁画小人的外国男发出的嘘声。

然后就见外教刷刷大笔一挥，在卷子上画了个饱满的圆圈。

刹那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

急促的下课铃声刺破了死寂，外国学生纷纷退场，余下小半个班的中国学生，意犹未尽的等待下半场。

姚晓娜扭着万年不断的水蛇腰走上前，一手抱着黑色文件夹，一手撑着隋心的桌面，将声线控制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高度。

“你的日记恶心了大家，我就替大家给你送个回礼！一点心意，你可要收好了！”

秦朔叫道：“干得漂亮！”

原来如此。

隋心抬起头：“我的日记本是你拿的。”

姚晓娜一愣：“你说是就是？你有证据吗？”

隋心抬手指向姚晓娜身后一个女生：“前两天刘琴的储物柜坏了，跟我借过。原来你们是一伙儿的。”

刘琴：“我呸，少特么的乱咬！”

姚晓娜一下子拨开隋心的手，向刘琴使了个眼色：“还是那句话，你有证据吗？”

话落，刘琴从教室后面拿起一个纸箱子，里面塞满了传单纸。

在众人的吆喝下，姚晓娜一把将纸箱子举起，对准隋心向下一倒。

那些纸就稀里哗啦的落下来。

纸张纷飞，几乎要将隋心淹没。

姚晓娜冷笑着撩了撩头发：“今天的事只是给你一个教训，招子放亮点，别不自量力！”

望着姚晓娜一张一合的嘴，隋心攥紧的手心被指甲刺的生疼，却也因此冷静下来，这才想起一件事。

好像自从上了高中起，她就再没打过架？

呵，真是太有意思了。

隋心缓慢地站起身，直勾勾望着高了自己小半个头的姚晓娜，瞬间就像是变成另外一个人。

“好啊，那就会会？”

姚晓娜笑了一声，伸出一只手，用力戳向隋心的锁骨：“怎么，急了？我们这可有这么多人呢！”

一下：“你是靠成绩考进来的吧，学费减半？还是免费？”

又一下：“现在又拿个了零分，赶紧回家哭去吧！”

隋心一步步后退，沉默地听着。

人群中传来嗤笑。

“还是早点滚出去吧！”

“写那种东西，恶心死了！”

“你丫想玩，我们奉陪！”

直到秦朔一屁股坐到课桌上：“行了，速战速决。”

姚晓娜笑着看向刘琴：“她刚才不是栽赃你拿了她的日记本吗？”

刘琴：“好，我来！”

刘琴快步上前，举起手，冲着仍旧一眨不眨盯着姚晓娜的隋心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