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邵北川对范阳说:“这位程樾,要跟咱们乐队谈投资,交给你了。”
范阳当即傻眼。
邵北川又对程樾说:“范阳,我们乐队的演出约一向都是他负责,你们先聊聊。”
撂下这话,邵北川十分礼貌的对程樾扯了下唇角,便就着还没有关实的门出去了。
门板合上,范阳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见程樾站起身,说:“我还以为你们乐队没有经纪人呢,没想到你的鼓打的不错,演出谈的却一塌糊涂。”
范阳:“???”
*
程樾在里间和范阳聊了半个小时,虽说是“聊”,却是半褒半贬,褒范阳打鼓的技巧,贬范阳谈判的能力。
程樾不知道在外间,邵北川是怎么和乐队的其他成员转达的,等范阳送她出门时,外间一个人都没有。
邵北川几人早就去了酒吧大厅,刚吃过宵夜,喝了酒。
程樾出来一看,桌前就只有邵北川还是清醒的,他手里夹着半支烟,垂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晓峰和宋雨菲已经在桌上趴下了,也不知道是醉了还是困了。
而樊超则靠坐在舞台边,闭着眼,手里还拿着酒瓶。
程樾经过桌边,站定了,说:“下回见。”
邵北川将烟按掉,点头。
程樾脚下一转,直接往门口走。
门外,贺言的车等候多时,贺言正在低头看时间,见程樾出来了,便将车门打开,说:“你要是再不出来,我要进去找人了。”
程樾坐好才说:“生意哪有那么快谈完的。”
贺言皱了皱眉,先前程樾说要投资这个乐队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在开玩笑,没想到程樾进去这么久,仿佛是真的在谈正事。
贺言问:“你真的要投乐队,不是随便玩玩?”
程樾笑了下,只说:“还要谢谢你牵线。”
*
与此同时,酒吧里,范阳正哭丧着脸,搬了把椅子坐到邵北川旁边,好似遭受了多么大的重创。
乐队的演出合约一向都是范阳去谈,包括怎么分成,路费、器材费、人员演出费等等,值不值得跑一趟,划不划算,是赚钱还是赔钱,有偿的还是无偿的,或仅仅是混个经验、脸熟。
总体来说,蓝光乐队的收支最多也就勉强维持个平衡,绝对算不上是一支赚钱的乐队,可是这样的水平已经超过行内的半数,毕竟大部分乐队是很难达到收支平衡的,要不怎么说玩乐队的人都是一群“疯子”、“傻子”,是在燃烧激情呢。
至于和程樾的那番“交流”,范阳自觉落在下风这事也不能怪他,主要还是因为他轻敌,没把十八岁的小丫头放在眼里。
再说,程樾也有点“胜之不武”,她从贺言那里知道酒吧要了多少的二楼包场费,也知道乐队过来演出,这一晚酒吧投了多少钱,赚了多少钱,给乐队分了多少钱。
包括那些粉丝送的礼物,有一大半是进了酒吧的账内,理由就是一晚上不能接待散客,给粉丝们开专场,大部分粉丝又不点单,酒吧亏损,就只能从这些礼物里扣除。
可事实上,就算没有礼物填账,酒吧也是稳赚不赔的。
灯光舞美那些,虽然大部分都是酒吧来出,但那几件主要表演的乐器,都是乐队自己的,而且这只是一场演出,不是巡演,还是在本城,便可以省下大笔的车马费,和维修、维护费用,甚至不用承担保险。
那个秦经理卖卖惨,哭哭穷,再跟范阳许诺一下将来,范阳为了做人情,自然就不会在这些小钱上斤斤计较。
范阳把最后谈下来的价格告诉邵北川之后,邵北川心里就有了数,范阳八成又耳根子软了,架不住秦经理那种老油条。
其实范阳自己也知道他的问题,却想不到一个来看演出的小丫头,一针见血的把这些要害摆出来,仿佛老师拿着不及格的考卷,一道道指给他一样。
邵北川见到范阳的表情,便问:“降维打击的滋味儿如何?”
范阳五官顿时皱在一起:“川哥,你是故意的吧?你可不知道,就刚才那丫头片子,都把我数落成啥样了!”
邵北川不由得笑了:“可以想象得到。”
范阳泄了气:“真那么糟吗?”
邵北川拍了拍范阳的肩,说:“和你之前比,和同行比,你已经很好了,但是和真的专业人士比,还差得远。只是将来要再上台阶,就得多长见识,多开眼,有贵人帮忙。”
范阳问:“贵人?那丫头片子?”
邵北川笑了下:“你不是老嚷嚷着要找个‘金主爸爸’,要向资本低头么。”
范阳这才听出点味儿:“呦呵,那位程小姐有来头?”
这回连“丫头片子”都不叫了。
可邵北川却没再多言,只是开了瓶啤酒,递到范阳手里,又拿起自己的,和他的碰了一下,接着喝了小半瓶。
酒精顺着喉咙吞下,还有一些顺着唇角溢出,滑进衣领。
他半眯着眼睛,脑海中忽然闯入的,是那天站在路边的程樾,不仅漂亮,气质更是独特。
那种气质不仅带着锋芒,有点倨傲,有点咄咄逼人,虽然她整个人的状态是平和的,对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并不在意,可是当他们的眼神对上时,那一刻的她尤其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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