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使从外头进来,刻意加重了脚步声。
“事情都办妥了?”完颜洪烈头也不回的问道。
“是。”长使回道,“加了料的饭菜已经送到了回春院,我们的人亲眼看着王妃接过食盒。”
完颜洪烈冷笑一声。
那贼人谨慎的很,顿顿以银针验毒不说,还让包惜弱先行试吃,等到没问题在下肚。
为了不打草惊蛇,完颜洪烈忍了两日都没下肚,他盘算着这贼人想必也放松了警惕,便着人找了大内秘药下于饭菜中,这药无色无味,银针也试探不出,却能叫人虚软无力,无法提气运功。
任是再厉害的武林高手一旦了此药,都与废人无异。最妙点是,这药对普通人无害,哪怕误食了顶多不过觉得浑身没精神,睡上一觉过了药性就无碍了。
完颜洪烈估摸着药性发作的时间,“去,派兵将回春院团团围住,绝不能再叫此人逃了。本王倒要看看是哪个贼寇敢将我这王府当成自家的后院来去自如?”
“属下遵命。”长使弯腰行礼。
完颜洪烈大步一跨率先出门。
兵戈撞击之声伴随着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响起,回春院内的丘处机右耳敏锐的耸动了两下,捕捉到遥遥传来的出兵动静,脸色难看的放下碗,猛地起身。
“不好,被发现了。”
他当即就要提气,然而丹田之内的内力死气沉沉地不听使唤,半晌都无法运功,他脸上顿时浮现出惊疑之色,不信邪的又试了几次,这一次他不仅没能调动身体内的内力,整个人突然如同泄了气的气球般身体软绵绵的摔倒在凳子上,浑身动弹不得。
“饭菜有毒!”
丘处机的眼中罕见的出现了惊慌。
“怎么会?”
包惜弱瞪大眼,赶紧伸手去扶丘处机,只可惜她本就柔弱没力气,这一拉非但没能把人拉起来,自个反倒因为惯性脚下踉跄,好悬没摔在丘处机身上。
“这可怎么办?”
兵戈声脚步声由远及近,这会儿连包惜弱自己都听到了外头的冷肃的动静,手足无措的呆愣在原地。
“好个卑鄙的金狗王爷!”丘处机咬牙切齿的道。
完颜洪烈领兵疾行穿过拱门,踏入回春院。
沿途的丫头婆子们见他俊脸生寒的模样纷纷跪地,一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绕过假山花丛与亭台楼阁,陌生又熟悉的茅草屋映入眼帘。
完颜洪烈停下脚步,冷冽的目光审视着这座茅屋上,缓缓勾起一抹残酷的笑。
曾经百转千回的柔情如今却只余满心寒意。
他当先一步重重的一脚踢向茅屋。
只听砰得一声,茅屋不甚结实的木门摇摇欲坠的猛烈晃动着,最终守不住完颜洪烈怒意勃发的一脚应声重重的落地。
里屋的包惜弱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震得浑身一抖,脸上显而易见的心悸之色。
“该死的金狗,贫道跟他们拼了!”
丘处机恶狠狠道,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
包惜弱惊惶的看了看他狼狈的模样,心软的毛病不合时宜的涌了上来,她那里能眼睁睁看着与杨铁心有深交的丘处机在她面前被完颜洪烈伤了去?
她强装镇定道:“道长你暂且避一避,我去打发了王爷,想必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不会硬闯。”
包惜弱心里清楚的很,完颜洪烈对她的偏爱。而被偏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或许她潜意识明白,完颜洪烈深爱着她,绝不至于伤害她。
说着,她不敢耽搁掀开挂在门口的布帘,匆匆走了出去。
没走两步,便与破门而入的完颜洪烈撞了个正着。
“王爷。”
包惜弱轻声唤道,面上忐忑不安。
完颜洪烈深深看了她一眼,表情不辩喜怒,如利刃般的视线却一寸寸刮在包惜弱身上,直叫她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哼。”
半晌,完颜洪烈冷哼着,绕过她移步入内。
“等一下。”包惜弱伸手拦在他面前,强自镇定道,“王爷为何要擅闯我的闺房?这与礼不符。”
完颜洪烈如同听到笑话般嗤道:“这赵王府之中哪一处不是本王的地盘,本王进自己的地方,何来与礼不符?”
言罢,他怒而甩手迈步。
“慢着。”包惜弱死死拦在门口,“你不能进去。你若强行入内,我就……”她一时情急之中,想也没想的拔下了鬓发中的金簪横在脖子上,语含威胁,“若王爷想要硬闯,那惜弱便血溅三尺,立时死在你面前!”
“……”
完颜洪烈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好一个包惜弱!”
“你竟拿自己的生死来威胁本王?”
完颜洪烈颇觉可笑,他简直闹不懂包惜弱的脑回路,是什么给了她错觉,他完颜洪烈会受她的威胁?
“你觉得本王会在乎吗?”
包惜弱惊愕的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