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咱们侧妃也是个心善的……”
长使面皮抽了抽,没言语。
王爷口中的心善放在不同人身上,咋叫他听着那么不对头呢。
好在完颜洪烈也只是感叹了一声,“王妃之事只管听侧妃的便是。”顿了顿,他冷笑道,“派侍卫远远盯紧了王妃的院子,一切如常便是,切记莫要打草惊蛇。”
包惜弱院子里藏了个男人,她的份例不够吃,却大大咧咧的喊出来引来了怀疑,她没成算不代表那贼人毫无戒心,这会儿他怕是警惕已极,若是稍有风吹草动便会四处逃窜,不是派兵捉拿的好时机。
且叫他逍遥些日子,待他放松警惕之事再来个瓮中捉鳖,保管叫他插翅难飞!
“是。”长使唯命是从。
“先回府。”完颜洪烈跳上马车。
车夫一扯缰绳,烈马嘶鸣一声飞快踏着蹄声向赵王府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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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提着食盒的丫鬟莲步轻移踏入回春院。
“王妃,膳食来了。”
穿过富丽堂皇的正院,丫鬟停在了茅草屋前,上前轻扣木门。
“给我吧。”
包惜弱打开大门,跨过门槛从丫鬟手中接过食盒。
食盒中的菜色有所增加,沉甸甸的分量压的包惜弱一个不稳,脚下踉跄,险些摔跤。
“王妃小心。”
丫鬟忙要上前帮忙提着食盒,包惜弱却是侧身避过,后退入茅草屋内,回身将门砰一声关上。
动作之快,丫鬟差点儿没反应过来,一脑门撞上门板。
丫鬟讨了个没趣儿,摸了摸脸往外走,心里却是暗道:“王妃越来越古怪了。”
好好的正院不住,偏生喜欢守着个简陋的茅草屋过活,原先胃口不佳,饭食都吃不了几口便已饱了,可现在一连几日顿顿都要吃下七两米,胃口大到离谱了。
且自王妃诞下世子后,王爷再未踏入回春院一步,就连府中的中匮都交到了李侧妃的手中。
若说王妃失宠了,却也不像。侧妃接手府中管家事宜,王妃的吃穿用度非但没有半点克扣,反倒比之前更丰厚了几层。
王府内的正妃和侧妃之间没有针尖对麦芒般斗得不可开交,而是宛如陌生人互不来往,维持着奇异的和谐。
丫鬟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包惜弱拿着餐盒踏进厅堂,将餐盒放在木桌上,打开盖子将里头热气腾腾斗饭菜一盘盘端出来放在桌上,同时低声喊道:“道长,吃饭了。”
一连喊了三声并无人应答。
包惜弱面露疑色,进了茅草屋的内室,只见内室床榻上的被子散乱而空无一人。
她不由惊了。
“道长?”
道长走了?
包惜弱在茅草屋里来回翻找了几遍都没找到人,她有些失落的回到厅堂。
脚刚踏入,却见一道黑影如风闪过,眨眼坐在了桌边,拿出一根银针对着桌上的饭菜插插点点。
“道长你这是?”
包惜弱犹豫着问道。
“贫道怕金狗在这饭菜中下毒。”丘处机脸色苍白,伤势还未愈合就动了内力,对他来说不啻于伤上加伤。
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行事谨慎小心些总好过被人一锅端。
丘处机说着就把所有的饭菜都用银针测试了一遍,见针尖银白如雪,他才放下了提着的心。
“饭菜既然无毒,道长快来吃饭吧。”包惜弱看着他一系列操作。
丘处机端起碗复又放下,沉声道:“饭菜并无剧毒,但未必没有掺杂其他东西。”防不胜防的手段多的是,除了毒药,还有蒙汗药、软筋散一类的药物是银针测不出来的。
包惜弱觉得他很不必如此担心:“道长躲在此处尚无人知晓,饭菜如何会有毒?”
说着,她端起饭碗先往嘴里划了一口翻夹了菜,“道长若是不放心,这些菜我先试吃便是。”
“慢着。”丘处机皱着眉头阻止不及,眼看着包惜弱把所有的菜都入口了一遍,半晌也无异样。
难不成当真是他多疑了?
丘处机心道,心底的不安如巨石沉甸甸的压在心头。虽则眼下并无异样,但这王府或许呆不得了。
“道长,先吃些东西垫个肚皮。”包惜弱再次招呼。
这回丘处机不再犹豫的端起饭碗,大口大口往嘴里拨饭粒的同时,寻思着是该与包惜弱辞行了。
王府不是久留之地,虽然伤势还未完全好透彻,但再躲藏下去对丘处机而言未必是件好事,倒不如先回全真教修养生息,待杨康大些再来王府教授武艺,到时一并取了那金狗王爷的狗命,岂不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