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偷香窃玉的采花贼!金狗王爷也是好命儿,岂知自个的妃子与个采花贼缠绵不休,头顶绿得都能跑马了!”
说着,那人一甩拂尘仰天哈哈大笑,“今日倒叫我看了一场好戏!”
什么什么?
王府内入了采花贼?
此言如石破天惊,严阵以待捕杀刺客的侍卫们纷纷面露异色,下意识的提刀望向完颜洪烈。
此时天色昏暗,清漪阁早已被封禁多时,屋檐下、树上、亭台间连个照路的灯笼都不曾挂上,是以那些侍卫压根儿就没发现,这个被对面的刺客认成采花贼的乃是王府正儿八经的主人。
“胡言乱语!”
完颜洪烈当即脚下一个踉跄,脸黑得宛如墨汁,令人望而生畏。
谁是采花贼?谁偷人?
竟然敢如此污蔑他,简直是自找死路!
那贼人却是冷笑道:“尔等可想清楚了,是抓捕我这擅闯空门之人重要,还是抓住这奸夫重要?我跑了不要紧,不过挨顿训,严重些也不过是挨几下板子,可若叫这给金狗王爷带了绿帽子的采花贼跑了,也不知尔等的项上人头能否保得住?就怕连今日的阳光都见不到了罢。”
他这般一说,顿时引得所有侍卫与弓箭手齐齐调转攻击方向。
“还不给我把这胡言乱语的贼人拿下!”
完颜洪烈被他一口一个采花贼气得火冒三丈,怒而厉喝。
然而那些侍卫傻不愣登望着他,不仅完全没认出他来,甚至看着模样还真被那胡编乱造的贼人说服了,打算对他出手?
“这……”侍卫们面面相觑,犹豫不决。
趁此机会,那贼人飞旋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踩着弓箭手的脑袋跳出院墙。
完颜洪烈情急之下一把抢过领头侍卫的弓箭,取出五只箭矢搭弓射箭。
咻——
破空之声响起,利箭风驰电掣般极速射向游走的黑影。
那贼人反应极快的回过头来左右手分别接住一支箭,剩下三只箭却直直朝着面门激射而至。
他侧头避过左右两只箭,最后一支箭以锐不可当之势穿破了他的肩头,鲜血飞溅。
黑衣人闷哼一声,提气纵身跳下高墙,转眼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还不快追!”
完颜洪烈怒喝道。
侍卫们面面相觑,却是将刀剑对准了完颜洪烈。
“……”
这帮蠢货!
完颜洪烈深呼吸一口气再度怒道:“你们这群混账东西!连本王都认不出了吗?!”
“王爷?”
熟悉的嗓音顿时让所有人怵然一惊,借着昏暗的光下,他们艰难的辨认出了熟悉的模样,大惊失色,“怎么会是王爷?”
王爷怎会是采花贼?!
“不是本王还能是谁?”
“属下参见王爷。”领头侍卫长扭曲的脸色隐藏在阴暗的光线之中,没叫人看得分明。他忙不迭下跪行礼喊道,“哪个……采花贼……”
完颜洪烈咬牙切齿:“贼人胡言乱语你们竟也信,没带脑子吗?”
“属下等知错。”侍卫们齐齐认罪。
“蠢货,还不快追!”
完颜洪烈咬得牙根生疼。
“走!”
侍卫长立刻起身招呼侍卫们,一群人飞快追了出去,眨眼的功夫就跑了个精光。
这帮子蠢货!竟然没有一个想要留下来值守,以防贼人再度闯入的!
完颜洪烈黑着脸,将敞开的窗户合上,关窗时他还特地看了眼房内的情况。
淡粉色的纱帐之下,李情安然入眠,对外头发生的事情毫无察觉。
完颜洪烈松了一口气地同时,却又颇为无奈,这女人睡得也太舒服了,竟然没有丝毫戒备之心,这可不行!
这清漪阁未免也太过不安生,完颜洪烈寻思着得尽快给她换个住所……
“王爷,您这是……”
落在后头的管家和姗姗来迟的长使目光不约而同落在衣衫不整的完颜洪烈身上,又下意识的望向露出一角的窗扉,脑子里飞快掠过那贼子的喊话,浑身就是一个哆嗦。
怪道这些日子王爷夜不安眠,一入夜就往外头跑,彻夜不归。如今看来竟是跑到这清漪阁里来了,倒叫他们二人提心吊胆了许久。
只是李庶妃是宫里元妃赐下的正经妃妾,王爷前头还厌烦得紧,给人禁了足不说还下令不准李庶妃出现在他眼前,怎么突然就临幸起她来了?
好好一个王爷做贼般偷偷摸摸的夜宿清漪阁也就罢了,竟然被个贼子撞破此事,还被贼人当成了采花贼,闹了好大一场笑话。
这未免也太……
但随即两人望着熟悉的清漪阁摸了一把额头渗出的冷汗。
在自己的王府里偷香窃玉,没想到王爷竟然好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