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已是夜深人静之时。
完颜洪烈在侍女的伺候下洗漱沐浴后,躺在了床上。
明月窗前照,床边月光如霜。
完颜洪烈翻来覆去半却没有丝毫睡意。
白天被勾起的心思萦绕在心头,睁眼闭眼都是令人惊艳的眉目,就连照在窗前的月光都让他不期然想起另一个如月华般耀眼的身影。
自上次新婚之夜的变故后,完颜洪烈再也没有踏入过清漪院一步,甚至还有些刻意的将此事淡忘。
然而此时回忆起月余之前的那一夜,完颜洪烈喉头不自觉的吞咽着,身体随之产生了异样的冲动。
他的目光晦暗不明,眸色微深。
身上传来的躁动让他无法入眠,热意一阵阵往上涌。
但随即,他却又想起了当时李氏的抗拒与不愿,明知道他是何人却还满心不情愿,脸色不由青黑来回变换。
“该死。”
完颜洪烈不满的低低咒骂一声。
包惜弱便也罢了,本就是罗敷有夫之人。可李氏身为他的庶妃如何能违抗夫君的要求?本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女人,怎么敢拒绝夫君的求欢?
但很快他就说服了自己。
临幸自己的女人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他何须忍着?李氏作为他的庶妃何谈情愿不情愿,伺候夫主是她的职责,竟然还敢把他这个王爷当成洪水猛兽般避之不及,怎么能这般没规矩?
完颜洪烈冷哼一声翻身坐起。
不行,他岂能放任李氏这般目无法纪,不守规矩?总该教她知道作为一个妃妾的本分。
这般一想,完颜洪烈彻底坐不住了,索性翻身而起,随手披上外袍,推开紧闭的窗户。
守夜的长使被屋内窸窸窣窣的动静惊醒,不由出声问道:“王爷,您这是……”
“本王出去走走,不必派人跟随。”
话音未落,他提气纵身跃起,如大雁般横冲出窗户,快速几个起落后,身影消失在院落之中。
长使抬起头,眼前哪儿还有完颜洪烈的人?他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王爷消失的方向似乎是王妃的院中?
但随即又摸不着头脑。
王爷不是出去走走吗?为何破窗而出?不从正门出入?何时这王府之主在府中走动都需要偷偷摸摸了?
这又是玩的哪一出?
***
夜半三更,李情从梦中醒来。
她打了个呵欠,她踱步到门口拉开房门,门口已经摆上了食盒。
她打开一看,食盒里摆放着三菜一汤并一碗冒尖儿的米饭,食盒底下的隔层是还在燃烧的无烟炭,保温的效果之下,荤素搭配的菜色还冒着热腾腾的雾气。
外卖挺不错,除了太费钱外没有任何毛病。
李情感觉自己饿得能吞下一头牛。
三两口吃完饭菜,她把空了的碗重新装回食盒里,拎到外头交给守门的婆子后,又给了些银子让婆子去厨房打几桶热水来。
李情出了一身的汗,身上黏黏糊糊的难受。
“李庶妃,”婆子接过李情的碎银子,目光落在她身上打量许久,想到至那一晚过后再无人影的完颜洪烈,眼中似怜悯似感叹,“可惜了。”
可惜了这般花容月貌,却是个不中用的。一个庶妃被王爷幸了却半点声响都没有,如今更是被抛之脑后,看来就不是那个荣华富贵的命。
不过对比半夜被拖出去的金庶妃,至少她还是府中的主子,这人生机遇当真令人捉摸不透。
李情扯了扯嘴角,这段时间她真是看够这种怜悯的眼神了。
完颜洪烈不来怎么了,她还高兴呢,反正魔镜里存了好多她前两个世界带出来的珠宝首饰。自从知道自己有一梦穿书的毛病以后,李情没少往魔镜里丢碎银子,这些钱财够她滋滋润润得在这个世界活上几十年了。
要什么狗男人!
婆子虽然贪了点,但做事却是细致周到,没一会儿两个人合力把一桶桶的热水倒入了浴桶里,并调好了水温。
李情褪下身上的裙纱,踩着凳子缓步踏进浴桶里,略带几分烫意的热水流淌过她细腻的肌肤,水流荡漾之间李情忍不住喟叹着,露出松快舒适的神色。
李情瘫坐在浴桶内,靠在浴桶壁上合眼养神,手有一搭没一搭的划水往身上洒。
哗啦——
浴桶内突然溅起水花,压迫的气息逐渐逼近,身上传来滚烫的热意,隐约似乎有什么人在凝视着她。
李情猛地睁开了眼。
瞬间对上灼灼鹰眸,完颜洪烈不知何时竟然站在了浴桶前,目光定格在她身上,如同探照灯般一寸寸游走在她的身上……
完颜洪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