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过,眨眼到了五月初九这一天。
五月初九,宜嫁娶。
今日是赵王娶正妃的大好日子。
王府内张灯结彩,鼓乐声声齐奏龙凤和鸣之曲。
天蒙蒙亮,赵王府邸两扇朱红色的正大门向东敞开,伴随着乍破天际的爆竹声声,高调的迎接即将入门的女主人。
正门上的手扣铜环在阳光下闪耀着炫目的喜色,连门口的两只威武森严的石狮子也早早被府中的下人清洗得焕然一新,胸前佩戴着两朵应景的红绸喜花儿,显得喜气洋洋。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完颜洪烈几乎一夜未曾合眼。
三更刚过,他便早早的换上了火红的婚服,等候钦天监算出来的良辰吉时前去迎亲。
越是临近接亲的吉时,他越发显得紧张,如同无头苍蝇似的团团转,额头竟然冒出了颗颗汗珠子。
长使见此,心底将不由将王妃的重要性又往上提了又提。
爆竹响过九声,门外的司仪高声喊道:“迎亲吉时已到!”
完颜洪烈猛地停下转悠的脚步转过身,一不留神,脚重重的踢到了门槛上,疼得他呲牙咧嘴,然而痛楚刚流露在脸上就被眼角眉梢的喜色冲得一干二净。
“王爷,请上马。”司仪牵着一匹胸前带着红花的红枣马。
完颜洪烈动作利落的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的望着来往的人群,脸上春风得意,满脸红光。
“驾。”
他拉扯着缰绳,轻踢了下马肚皮。红枣马嘚嘚迈开了蹄子慢悠悠的走动起来。
身后长长的迎亲队伍如游龙蜿蜒着绕城而行。一路敲锣打鼓,唢呐吹响迎亲凤曲,道路两旁站满了围观的百姓。
辰时三刻,迎亲队伍终于停在了乌衣巷口的一户三进宅院门口。
“新郎叩门接亲!”
完颜洪烈跳下马,顺手理了理婚服长摆,在司仪的高盛唱和下,伸脚轻轻踢了踢大门。
连踢三下,院门如蚌壳般紧闭。
冷风瑟瑟吹过,门口悬挂的两只灯笼高高飞起,顺风飘零摇摆,院门内死寂一片,空无人声。
司仪面色微愣,再次高唱:“新郎到!叩门迎亲!”
静。
静的几乎能听见针尖落地的声音。
“王爷,这……”司仪露出几分错愕的神色,他为难的望向完颜洪烈。
再次高唱:“新郎到!叩门迎亲!”
完颜洪烈心底徒然涌起强烈带不安,他顾不得其他,急切的用脚踢了踢门。
“扣扣扣。”
三声已过,院门内依旧无人应答。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起来。
围观的百姓交头接耳,隐隐约约有窃窃私语声传来,即使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完颜洪烈却只觉难堪不已,一颗心好似跌到了谷底,冷意袭来。
惜弱呢?她怎么会毫无反应?
难不成想悔婚?
他忍了又忍,想到此处却是再也忍不得了。心急如焚的他上手运起内力,略沉下力。只听得“吧嗒”一声,门背后的插销松动着掉落在地,完颜洪烈推门而入。
“参见王爷!”
颤颤巍巍守在门口的仆妇立刻跪地行礼,战战兢兢的模样生怕被降罪。
完颜洪烈环视一周,厉声喝道:“惜弱呢?”
“王妃……王妃在院中。”
仆妇哆嗦着回话,断断续续的话语可见被吓得不轻。
完颜洪烈当即急匆匆的穿过外院的拱门。
还没进入正院,远远就听到丫鬟不停的拍打着房门急促规劝着,焦急的语气里含着一丝泣声,就差当场哭出来了。
“王妃,吉时已到,该上花轿了!”
“王妃,王爷来迎亲了,您快出来吧!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王妃……王妃……婢子们求求您……”
房门内一点动静也无,丫鬟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