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秀玉怒气冲冲的走出清漪阁,眼瞅着清漪阁外草木繁盛,红花娇艳,火气嗖一声便窜了上来。
她俏脸生寒,狠掐了几把花枝,直将满院子的红花都毁了干净。风吹过,惨败的花瓣纷纷凄凉翻飞,落了一地的残红。
如此,金秀玉方觉得气儿顺了些。
“好个李秀晴,本庶妃念着两人同出一宫的姐妹情谊,想要与她同心,却不想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什么雷霆雨露皆是恩德,什么受着便是,说得倒是轻巧,若王爷当真一步不曾踏入她的清漪阁,本庶妃看她急不急!”
金秀玉受了一肚子的气,彻底恼上了李情,骂骂咧咧道。
“庶妃息怒。”近身伺候的宫婢名唤红丹,被金秀玉一通火气吓得噤若寒蝉,站在旁边大气不敢喘一声。
金秀玉掐花掐的不够解气,狠狠的狠掐了红丹两把,见她俏脸疼得扭曲,浑身直发颤儿却是憋着不敢出声,泪珠儿在眼中来回滚动,却是不敢落下,方才觉得心气儿顺了好些。
“瞧你那死相,晦气!”
红丹缩了缩身体,泪眼婆娑。
另个小丫鬟漆黑的眼珠骨碌转了一圈,讨巧道:“庶妃娘娘,奴婢今儿早上听几个厨房的粗使婆子嘀咕,说些清漪阁的趣事儿呢。”
金秀玉转过头来,挑眉道,“什么趣事儿?说来听听。”
“昨儿个晚间,清漪阁那位叫了点心,听说是主儿饿了。厨房那些人巴巴上了几分点心,那位瞧着是个玲珑身段,可不曾想竟吃了两个大男人的食量,可把厨娘们给惊到了呢。”
金秀玉一愣,拿着帕子捂着嘴乐了,嗤笑道:“这般能吃,怕不是猪投的胎吧?难不成没见过好东西,才这般胡吃海塞?”
“还不止呢!”小丫鬟望了清漪阁的牌匾一眼,笑道,“那位晚上叫了水沐浴,可这一出浴,又把几个粗使的婆子给惊到了。”
“怎么说?”金秀玉来了兴致,追问道。
“那位沐浴后的水脏污得很,倒水的婆子还在浴桶底面发现了好厚一层污垢。婆子们都嘀咕着,那位怎么说都是宫里出来的贵人儿,怎么这身上比那码头抗泥袋的贱民还脏呢!婆子们活了一辈子了,也没见哪位主子能脏成这般,都说奇怪。”
金秀玉闻言,噗嗤一声笑开了。
“她算是哪门子的贵人!往日里看着人模人样,又端着个架子,却不想竟是个泥猴子!到底是贱民出身的泥腿子,便是一朝飞上枝头,也洗不干净她那一身的泥,倒叫人看了笑话。”
说着,金秀玉越觉得好笑,“本庶妃就说她怎么不着急了,说不得就是怕王爷一脚踏进她那清漪阁,瞧着月色朦胧美人娇,兴致一来,却发现衣服下的竟是只泥猴儿!回头莫说是宠信她,不治她个大不敬的罪就算她走运。现下看来,咱们这位李庶妃倒是个有自知之明的。”
“庶妃说的是。”小丫鬟娇笑着连声附和。
“你这丫头倒是机灵。”金秀玉敛了笑意,到底是在清漪阁院门口,取乐过后她便收拾了情绪,“叫什么名儿?”
“奴婢桂花。”小丫鬟闻言一喜。
“桂花这名儿忒俗,以后就唤作丹桂,近身伺候吧。”金秀玉淡笑道。
“奴婢丹桂谢庶妃提拔。”小丫鬟喜不自胜,忙恭身行礼。
“本庶妃有件事需要你去办。”金秀玉嗯了一声,她望着清漪阁目中浮现出几分得色,压低了声音道,“李庶妃是个有自知之明雅人儿,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本庶妃也不能素手旁观,不如帮她一把,也算是全了这同宫所出的情谊。你去找几个粗使的婆子将此事与府中各处分说一二。”
小丫鬟闻弦歌知雅意:“庶妃放心,奴婢定会将此事办的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