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梼默默地等着,等了半天,才听她低低地说:“对不住。”
原来金钗儿虽然不记得先前的事情了,但是慕容凤枕刚才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不像是凭空捏造。
再加上她毕竟是有“前科”的,又虐猫又杀人,如果说还背地跟人偷情,倒也不是不可能。
她心里觉着很对不住白梼,他这样的人物,不该给如此对待,所以才说了一声“对不住”。
虽然心里也清楚,若真的做了那些不堪的事情,仅仅的一句“对不住”,是没有什么用的,无法弥补。
听了这句,白梼的眼神一变。
然后他慢慢地转过身去,道:“还不跟上。”
金钗儿不晓得他是什么意思,但如果他不原谅自己,当然也是情理之中,毕竟是她咎由自取。
只能默然走快了几步。
顷刻,眼见院子将到了,白梼才问道:“你叫人找我,不是有事吗?怎么不说了?”
金钗儿已经把先前的事情抛在脑后了,听了这句才想起来:“啊,啊对的,大哥,我是想问你,那天你在街上发现我的时候,我身上有没有带什么东西?”
白梼淡淡地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金钗儿搓搓手,说道:“我怀疑我先前是个大夫,若是身上带着什么东西,或者可以确证一二。”
“大夫?”
金钗儿笑道:“是啊。你看像不像?”
白梼看她仰着脸看着自己,小脸微微有光,差点也露出笑容来,却偏道:“不像。”
金钗儿倒也没指望他跟着夸奖自己,只说道:“大哥,你还没说呢,你有没有发现我身边带着东西?”
白梼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确是有两样东西。
一样是一个巴掌大的缎包。
另一样,是个一看就知道的、男子款式的荷包,里头有几两银子。
后者,他不愿意去多想这玩意儿是从何而来的。
至于前者,他不太敢去想。
因为那缎包里的东西实在有些古怪。
现在金钗儿突然问起来,白梼沉默了片刻,才道:“没什么东西。何况你如今既然已经回来了,那就安心留在这府内,以前种种也不必去想了。”
金钗儿有些疑惑:“真没有吗?”
白梼道:“你要没有别的事,我该回去了。”
金钗儿不敢怀疑他的话,只好答应了声:“那、那好吧……”
此刻已经到了院门处,白梼止步看向她,望了片刻,还是没有做声,只回身离开了。
金钗儿呆呆地站在台阶前,看看白梼的背影,又看看自己的双手:“本来以为可以变好些,没想到竟又生事,要我真是这种无耻混账的人,怎么配得上大哥呢?唉!”
只说白梼仍回前厅去招待来客,过了两三刻钟,才见慕容凤枕从内而来。
凤枕是个很聪明的性子,又因为在女人堆里厮混常了,极能讨妇人的欢心,因此非但慕容夫人喜欢,老太太也是很青眼的。
他一直在上房坐了小半个时辰,才告辞而出。
白梼并未理会,凤枕也不来讨这个嫌,幸而他人物生得好,交际手腕又强,很快无师自通,跟在场的众人打的火热。
众宾客又知道他是慕容夫人的外甥,且还是大理寺的新任少卿,自然都分外另眼高看。酒酣耳热之余,不免说起最近轰动非常的那许编修“有孕”的事情。
因为都知道许编修报了官,却扑朔迷离众说纷纭,如今总算得了个真知内情的,便忙问慕容凤枕究竟如何。
凤枕只笑道:“正查着呢,如今怀疑是因为他撞了公狐狸精……怀了妖胎。”
大家轰然而笑,又有人道:“听说是因为去了鸣玉楼才如此的?”
凤枕道:“老兄的消息倒是灵通,怎么知道他去的鸣玉楼?”
那人却是京兆府的,便道:“这位许编修,表面看来还算正经,可私下里有这个风流毛病,据说之前跟留歌坊的一名头牌红姑娘极好,有传言说要把那姑娘纳入府内,不过想想也知道不能,难道他肯为了个青楼女子不要前程了?”
凤枕点点头道:“说的是,大丈夫当然该以前途为重,女人如衣服,难道要穿一辈子,厌倦了自然是要换一件更新更好的。”
大家又笑起来。
最后,京兆府的那人又道:“后来听说他悄悄地出入鸣玉楼,大概是跟之前的女子断了吧。对了,这许编修去鸣玉楼是哪一天?”
慕容凤枕想了想:“哦,这可巧了,正是我大表哥凯旋的那天呢。”说着他便带笑看向了远处的白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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