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看到他躺在一大块青石之上,暗夜中只有他洁白的罗袜耀眼。
我疑心他又醉了,恐他卧在石上睡出病来,就推一下齐洁:“你去把大人叫醒。”
齐洁走过去,叫了他一声。华鉴容闻声跃起,月光下只见到他颀长的身体,却看不清他的脸。他惊讶的说:“齐洁姐姐你怎么在这里?陛下安歇了吗?”看来他并没有醉。虽说人家都说他傲慢。但他和侍女宫人说起话来,却总是彬彬有礼的。
齐洁好像笑了,冲我的方向努了努嘴:“陛下就在大人跟前呢。”
他更吃惊,很快就发现了树荫下的我,给我行礼之后,他有点尴尬,还好天色黑,正好给我们两个掩饰。
“鉴容,很晚了,你在林里做什么?”我问他。我突然想起来我八岁的时候,华鉴容就自信的说过:“将来我一定要陪着阿福登泰山的。”如今我们到了泰山,但他只是随从,这个愿望是否算是实现了呢?
“陛下从七真殿来?”他不回答我,反问起我。
我点头:“是。”
他笑了:“陛下真是虔诚。”
我不想去和他纠缠什么有神无神,脚下也不停步,走过他身边,我柔声说:“鉴容,去休息吧。夜间费心思,终究对你的身体不好。我可不想你再瘦下去。”
他兀自站着,无言以对。
第二天的清晨,我和王览携手登上泰山顶观看日出的胜景。凌晨的严寒中,览把穿着毛皮的我搂住,说:“冷不冷?听过那个绝句吗?晨登日观峰,海水黄配熔,浴出车轮光,随天行无踪。”
东方一线晨曦从叠云中透亮,由灰暗变成淡黄,又由淡黄变成橘红。赤紫相杂的云朵中,漫天彩霞与茫茫雾气联为一体。仿佛五色宫灯,瑰丽缤纷。日轮掀开云幕。一轮红日冉冉升起,顷刻间,金光四射,群峰尽染。
“真美。”我感叹。
“是啊。江山多娇,这可是慧慧的江山。慧慧想不想成为这轮红日?”王览问我。
我幸福的似要哽咽,也不敢说话,只是攥住他的手。在我的世界早就有这样一轮红日。那就是我身旁的这个男人。
哎,君似朝阳君似海,自从君去后,无心恋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