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男子道:“这是什么东西?好象是块玉。”
这句话一入无双之耳,她立刻走出客栈。
只见赌坊前站了几个闲人正在看热闹,许三手中拿着一块一尺见方的玉玺,玺上放出五色之光。光线很是柔和,并不强烈,却将附近几个人的脸都印上了光芒。
许三更加得意:“没见过吧?”
那两名男子不由地点头:“这么大一块玉,很值钱吧?”
许三笑道:“那是当然,值很多银子。”他自己也并不知这东西是否值钱,只觉得如此希罕的东西,一定是个宝物。
他便昂头向赌坊中走去,一名男子拦住他道:“许三,你等一下,我要先进去回禀陈官人。”
许三鼻孔朝天,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快去快去。”
那名男子进去后,过不多时,便有一个员外样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许三见了那中年人,神情间又谦恭了许多,行了一个礼道:“陈官人,我是来还债的。”
陈官人一见到许三手中的玉玺,不由一惊,但他在生意场上打滚多年,知道越是想得到的东西便越不能显出急切。他故做漫不经心地道:“许三,你哪弄来的一块彩色石头?”
许三急道:“这怎么是彩色石头,分明是一块玉石。”
陈官人冷笑道:“不过是普通的彩色石头,虽然样子好看,可不是玉石。”
许三被陈官人一唬,自己也疑惑起来,看着手中的玉玺道:“应该值一些钱吧!”
陈官人笑道:“虽然不是很值钱,但我慈悲为怀,倒是愿意折些银子给你。”
许三又喜了起来,问道:“可以折多少?”
陈官人装模作样的算了算道:“顶多折三十两,扣除你欠的债,给你十两银子。”
许三呆了呆,“才给我十两吗?”
陈官人冷笑道:“这样我还吃亏了,折不折随你。”
许三见陈官人作势要走,连忙叫道:“我折我折。”
陈官人眼底现出一丝喜色,但脸上神情却反而略显沮丧,喃喃自语道:“这年头,好人不易做啊!”
许三忙接着话锋道:“城里谁不知道您是大善人。”
陈官人忽然想到一件事,问道:“许三,你这石头是哪里来的?不会是偷的吧?若是偷的,我可不要。”
许三忙道:“怎么会是偷的?我许三人虽然穷,却不是偷鸡摸狗之徒。这东西是在山里捡到的,有一天山崩了,死了许多小动物。我进山去捡小动物的尸体,偶然发现了这块石头。大概是山底下压着的石头,崩了出来。”
陈官人点头道:“不是偷的就好,我陈家可是清白人家。”
许三唯唯诺诺道:“是,是,小人怎么敢拿偷的东西给您陈官人呢!”
那陈官人便命人支了银子给这许三,自己则将玉玺接了过来。
无双见他进了赌坊,心里暗想,玉玺居然落在这里,想必是岑昏一直无法真正地掌握玉玺,索性便弃而不用。
她见看热闹的闲人都散去了,便悄然跃入赌坊后院。
只见后院尽头有一处正房,点着一盏灯,想必便是那陈官人的居所。
她来到窗外,刺破窗纸向里张望,见那陈官人手中拿着玉玺,喜得抓耳挠腮,不知如何自处。
无双不由暗笑,心道,这个赌坊老板倒是有些见识。
忽见一个中年夫人走进房中,道:“老爷,这么晚了,该安寝了。赌坊的生意有那些下人打理就是了。”
那陈官人拉住夫人道:“夫人你看。”
夫人并不知玉玺的珍贵,却也看出是件好东西,“这么大一块玉石,一定很值钱吧!”
陈官人面有得色:“三十两买的。”
夫人道:“三十两就能买到?”
陈官人道:“是那个欠了赌债的许三从山上捡的,他不知道轻重,我说是彩色石头,他便信了。”
夫人道:“老爷,这些年做赌坊生意,虽然赚了不少钱,但也害了人。我总是心惊肉跳,唯恐阴德有损。以后老爷还是少做骗人的勾当,给子孙后代积些福分吧!”
陈官人道:“夫人说得何况不是,但这个东西可不是寻常之物。这是当年秦始皇统一天下时所造的玉玺,上面还有李斯的题刻。有了这样东西,咱们家就有福。只要能保住它,以后咱们家说不定能出皇帝。”
夫人笑道:“老爷真是异想天开,我只望平平安安地过这一辈子,皇帝高高在上,是咱们平头百姓能做的吗?”
陈官人道:“夫人不要不信,你看现在天下群雄纷争,有许多皇帝也不过出身草莽,他们做得,我为何做不得?”
无双心里一动,这陈官人虽然是个赌坊老板,却颇有抱负。
夫人笑道:“做得做得,只是这话可不能往外面说,要是被别人听见了,还不满门抄斩?”
陈官人道:“你我知道便好。想我读书半生,本想投仕官场,却苦于没有门路。那些世家子弟真地有学识吗?只因为出身世家,便可以平步青云,这岂非是大大地不公?”
夫人点头敷衍道:“是的是的,极端不公。夜深了,老爷快去休息吧!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那陈官人将玉玺小心地收藏在书架的暗格之内,随着夫人走出书房。
他虽已极端小心,却不知外面有人正在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