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没有原谅,有结束也行
如果韦行起来拿刀砍她,她也不介意。
可是那个男人什么也不说,他的沉默高贵而克制。
即使病情反复,他发着高烧,依旧是沉默的,有时梦里会哽咽一声,可是什么也不说,也不落泪。
他本来就象一块石头,现在他人性中的少有的一点温柔也全部死了,韦行象石头一样冷硬象石头一样坚硬象石头一样沉默着。
等他退了烧,他便站起来离开。
苍白削瘦地,站起来,穿好衣服,不过是三两天前的衣服,已经宽大了一圈。施施扶他,他停住,微微低下头,微微皱眉。
施施放手,后退。
她知道,她也理解,这一次不会有原谅。
韦行这一去,再也没回来。
韩青问韦行:“你真的要到京城去?”
韦行点点头。
韩青沉默一会儿:“施施——”
韦行回过头,望着韩青:“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他是不会杀她的。我所谓的保护,对施施来说,可笑而讨厌。”
韩青沉默。
韦行道:“她很好,只是不爱我。”
那双手死死抓在他身上的力度,是一个女人力量的极限了吧。她是拼了命地挡在他身前,不过重伤了他的冷恶躲在他床下,她却不说,她宁可拿他的性命来冒险。他不能要求更多,可是他必须了解,真正的爱情没有发生在他与妻子之间,他必须放手,看那个女人折磨自已,不如放手。
施施常会在小帅望“妈妈妈妈”的叫声中恍然停止自己的发呆,然后在小帅望的眼睛里看见一张哀伤的面孔,在小帅望的眼睛里看到担心与惊怕,她会急忙露出一个微笑:“呵,宝宝,呵,宝宝。没有事,什么事也没有。”
生命是一场折磨,更惨的是,你不能结束它。
人活到一定地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自己开怀,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自己解脱出来,那样痛苦地让自己受罪,让别人的眼睛受罪,就不如死掉干净了。
帅望四岁了,这一天是他的生日。
韦行从南边回到冷家,不过没有回到自己家,他住在韩青那儿,某日遇到施施,他的目光穿过她的身体,好象看到她身后的桃子夭夭。
施施默默看着他的背影,她曾与他在一起很多年。
象一场梦,一场噩梦。
远处的小帅望摔倒在地,正在用眼睛寻找自己的妈妈,找到后,立刻大哭。
施施过去扶起小帅望,轻笑:“小笨蛋。”
亲亲小家伙的脏脸:“男孩子不兴总哭啊。”
帅望似条八爪鱼,紧紧缠住施施,把整张脸皱起来:“抱抱,妈妈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