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施默然。或者,应该解释。
可是如何解释?韦行沉默,一言不发。
施施轻声道:“你想错了。”
沉默。
施施说:“事情不是你想象的样子。”
沉默。
施施苦笑。
好吧,韦行的怒火也没有错,虽然人不对,但是事对。
她总不能告诉他:“你想错了,我的孩子是冷恶的,不是冷秋的。”
韦行沉默一会儿说:“我还是会保护你的。”
施施愣了一会儿,走到韦行面前,蹲下,仰望他:“那么,相信我。”
韦行沉默一会儿,忽然惨笑:“不论事情是什么样子的,你爱的都不是我!”
施施微微震荡,一时间无话可答,她搭在韦行膝上那只手,慢慢抬起,韦行站起身子,绕过施施,到偏房休息。
从那以后,韦行人在家里,却再也看不到施施。好象他守护的,不过是一块不会说话的宝石。宝石不会开口,他当然不会喃喃自语。
生下帅望的那天,真是一个可怕的天气,窗外的呼啸声让人觉得房子都要被风吹倒,施施在床上辗转,韦帅望慵懒地,半晌才蠕动一下身子,施施喃喃:“快出来吧,混帐孩子,小心我打你屁屁。”
可是不,小帅望就是不肯动身起程,好似他对即将到来的人生旅程不太满意,死赖在妈妈肚子里,就是不出来。
而施施已经疼痛难忍,筋疲力尽。
只听耳边接生婆悄悄地耳语:“日子好象不对啊,要说是早产,没见早产这么难生的啊。”
施施抓着被子的手指缓缓收紧,长指甲“啪”地断在被子上,“出来吧,孩子,带你到这个世上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也不是一个容易下的决定啊!”有一刹那儿,施施觉得,就这么死了也好,可是肚子里那个懒懒的小东西,让她不忍放弃。
韦行一早已不在,施施瞪大眼睛,看着房间的天花板,整个世界只剩她与她的孩子,她必须努力,无论多痛多疲惫,不能放弃。
累到不起再动,心里一直有个声音痛叫:“给我停止,给我安息,给我结束。”
可是不能停止,因为那不止是她的生命,也是她孩子的生命。
韦帅望这个懒人,虽然奇懒无比,却有着非同一般的坚韧生命,在折磨了施施一天一夜之后,终于伸着懒腰,缓缓地离开妈妈的身体,虽然外面比较凉,他觉得不舒服,可他还是不愿意睁开眼睛看这个讨厌的世界,这个世界有着铁一样的规则,就是所有你想要的都必须付出你不想付的代价。
韦帅望闭着眼睛不出声,接着睡他的觉,结果被接生的无知婆子误会了,以为韦帅望生了太久,窒息昏迷了,当即照他屁股就是一巴掌,打得韦帅望大叫一声,痛哭起来。
施施听到哭声,松一口气,心中莫名其妙地出现一个念头:“感谢天,现在我死了也不要紧了。”
不过韦帅望显然不这样想,他对于来到这个世界上无缘无故挨了一巴掌不能释怀,无休无止地放声大哭,直到他被抹干净了放到施施身边,施施伸手把他揽到怀里,他才对这个热乎乎软乎乎的□□表示好奇与满意,停止了哭泣。
施施强撑着看到韦帅望红红白白的小脸,有一点不敢置信,就这样?一个小人就出现在她身边了?
那个不住在她肚子踢她的小东西,就这样变成了一个小人儿的模样来到她身边了?
她对这个小生命有责任,她要看着他,护着他长大。
(不过,这只是她的奢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