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再没有一点儿声音。
十十没回头,只在门口站了站,便走了出去。
371
撒达丁在门口等她,十十抬脸看她,撒达丁也看她,两人相对了片刻,撒达丁伸手,十十扎进他怀里,抱住他的腰。
她身后的房间里传来了完全不像是人,仿佛濒死野兽一般凄厉的哀嚎——
372
十十被牵回了撒达丁的帐篷,侍女给他们换好了衣服,十十坐在一堆软垫里,抱着个和她一样高的绣枕,下巴搁在上面,被她勒在怀里的枕头上绣着一条生有肉翅的银龙。
她板着脸,似在思考什么,撒达丁在她旁边坐下,递给她一杯奶茶,她捧起来咚咚咚的喝干,放下杯子,继续抱着枕头想事,撒达丁坐在旁边,温柔的看她。
373
十十兀自想了很久,忽然转头,看着撒达丁,道,“奴奴会怎么样?”
“……单于不会杀她。”
“她还会是阏氏么?”
“罪人之女,不能陪伴王侧,自然不再是阏氏了。”
“那她的孩子呢?”
“罪人之子,会除去皇籍,本来应该退回母族……”撒达丁忽然住了口,十十看着他,唇角掀了一掀。
“……可是只怕现在,他已经没有母族了罢?”
撒达丁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374
这是一场鲜血淋漓的婚礼。
弥兰陀先答应奴奴,绝不追究丘林氏谋反之事,将丘林家的族长骗来,订下永不背叛的誓约,然后,趁左谷蠹王放松警惕,回转居城的途中,派人追击,诛灭丘林一族的精锐。而与此同时,燕家自北关出击,袭击几乎只剩老弱妇孺的丘林族居城,现在那里恐怕已经没多少人活着了。
这本来就是弥兰陀和燕家的约定,放燕和平安回去的代价。
375
“……我就说,单于怎么会那么爽快就放燕家回去。”
十十嗤笑一声,她仰头看撒达丁,“我知道北狄的习俗,不是说,吃了盐和饼的宾客,不能加害么?”
“……”撒达丁深深看她,忽然毫无笑意地笑了一下,他说,弥兰陀不在乎。
他忽然像是失去了所有力量一样,向后仰去,仰头望着帐顶,他慢慢地重复:弥兰陀不在乎,他从来不在乎。
375
十十也慢慢躺下,头枕在他肩窝,人蜷在他怀里,撒达丁摸着她乌黑柔软的长发,像是出了神一般,半晌没说话。
十十也不说话,就是靠着他,过了好半天,撒达丁忽然说,十十,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嗯。
不过我先说一句,这个故事一点儿不好听。
376
那是一个有点俗套的故事。
关于一对不被父亲承认的双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