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她没钱了,不过没关系,她身边还有另外一个金主呢,只见她纤纤玉手一伸,在对面男人的面前晃了晃,“聂,有钱吗?我没钱了。正好你刚才欠我鱿鱼。”
聂蓝的电话是个没有付账功能的老人机,他应了一声,掏出自己的钱包,在摸索了一阵之后,他沉默了下,然后抬头看对面的女人,向她展示空无一物的钱包,“……跟你一个经济状况。”他在前面几个摊子已经把钱花的差不多了。
惨了。凤凰无声地扯了下嘴角,四周望了下,发现在她视力所及范围之内,没有任何疑似银行或者提款机的物体存在。
“聂,你对洗盘子在行吗?”确定她和聂蓝身上的钱加在一起也不够付帐,凤凰摸着下巴,开始仔细考虑洗盘子抵偿饭钱的可能性。
聂蓝看了她一眼,满怀希望地把头凑到她面前,“你跑步怎么样?”他是田径高手,估计以他的脚程跑出老板提着菜刀追杀的范围,可能性很高。
凤凰同样神秘的把头凑了过去,丢给他一个妩媚的微笑,“我从小到大跑步就没及格过。”吃霸王饭然后逃跑这条实在是危险系数太高,PASS掉。她再侦查一下敌情,甩了下长发,“你觉得美人计可行吗?”她的姿色总抵得过几条鱿鱼吧?
聂蓝慎重的评估,在看了好一会儿膀大腰圆的老板之后,对凤凰摇了摇指头,“老板似乎是女的,你觉得有效吗?”而且还似乎是一个单手老鹰抓小鸡可以把他们两只提起来的女人。
“……算了。”
聂蓝摸到了口袋里的那张支票,“你说老板会不会接受支票转帐?”
“你可以去试试。”
“……我宁肯乖乖洗盘子。”想想拿着支票去结帐,自己可能遭遇到的对待,聂蓝摸摸鼻子叹气。
凤凰也叹气一声,把钱包收起来,而就在她拿起提包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眼睛一亮,对了,聂蓝的手机虽然不能付账,但是至少还是能电话的嘛!
凤凰立刻恢复了一贯的优雅。她被丝袜包裹的修长美腿优雅的交叠,拨通了手机,那高贵妩媚的模样仿佛她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在处理一笔大单生意。她这副模样搭配上后面老板热情的吆喝和鱿鱼在铁板上滋滋响着的声音,让聂蓝无法抑制的就是想笑。
“罗罗,来救驾吧,朕因为没有钱付帐,被扣在烧烤摊子洗盘子了。”
听着她没有似乎很得意的这么说,电话那边的罗环沉默了下,咬牙切齿,“告诉我地方,我去接你!”
爽快的告之现在两人所在方向和债务金额,凤凰把手机一关,朝老板优雅地抬抬手,“老板,再给我来一份炒田螺。”
捧着大笔银子来救驾的罗环被她家老大热情地按在了椅子上,又大吃了一通之后才和聂蓝告别,两个女人坐上出租车潇洒离开。
“路上小心。”最后嘱咐了一句,聂蓝替她关上车门,在车窗外对她一笑,然后朝发动的车子挥挥手。
回头,看着聂蓝夜色里依旧显得挺拔的身影在黑暗里渐渐淡去,罗环捅捅身旁悠然欣赏江景而没有回头的凤凰,一副比狗仔队还狗仔队的表情,“老大,透露一下吧,内幕如何?”
“从大桥那边吃到大桥这边啊。”她回答得淡然,修长手指轻轻打开头上的发卡,让瀑布一般的黑发披散了下来。
听到主子的回答,罗环笑得更加暧昧,“那……味道如何啊?”
“……没吃到啊。”她遗憾地说,托着下巴叹了口气,她今天还真是只顾着吃东西了,居然没对对面那个活色生香的“食物”动手啊,真是失败。
“连试吃都没有?”不对啊不对,光看不吃怎么也不像是她主子的作风啊。
凤凰又仔细想了下,然后点点头,“……我没吃他,但是他倒是稍微试吃了我一下。”她现在还记得他手指想要轻触自己面容的感觉,是那么的轻柔而带着一种让她安心的感觉。
看她的表情,心里多少了然了些,罗环摸着下巴嘿嘿两声奸笑,“明白了,我明白了,不管是谁吃谁,总之你们彼此都对味道很满意,是吧。
“他我是不知道啦,但是我很满意我这边的。”
“然后?”罗环继续奸笑。
“然后?”凤凰三八的用胳膊肘拐了拐她,“讨厌!然后你不就来了吗?”
“哦~~”罗环拖长了声音,看着也变成一脸奸诈表情的上司,两个女人窝在沙发上彼此相对嘿嘿奸笑着。
凤凰笑得像是一只饿了一个冬天,然后终于找着小羊羔的狼,黑色的美丽眼睛隐约闪烁着萤绿色的光芒,“当然是有杀错没放过啊!”
她决定了,她要那个可以让她安心的男人!
她要聂蓝!就在刚才,她已经确定了自己对聂蓝的心意。
她想要他。
她的性格一向是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到手,聂蓝自然也不例外,既然心里已经认定了他,就自然要铆足力气去追求才是正道!
这么决定着,凤凰放松的靠在椅背上,然后微笑起来。
这种想要为了某个人努力,为了争取某个人的喜欢而奋斗的感觉真好……
她眯起了眼睛——猎取聂蓝计划正式开始!
清晨的天空,即使是在空气混浊的都市里,也是明媚可人的。
苍穹呈现一种透明而清澈的青蓝色调,从城市的一端,一线略带青色的白慢慢从天边升起,交界的天空呈现出微妙的层次,有点象是泼墨山水由焦到淡的墨致。云层在光明与黑暗之间来回游曳,一会儿青白,一会儿幽蓝。
此刻,还带着点夜色味道的晨光,造访了耿长生的办公室,在灯光明亮的房间里留下或深或浅的印子。
疲惫的从电脑前面抬头,耿长生顺手抓起一旁的眼药水,朝眼睛里面滴了几滴就在这时,他的办公室外响起了礼貌的敲门声。
“请进。”按着眉心,他低低说道。
他的秘书从外面摇曳生姿的走了进来。“老大,广告公司把市场的可行性报告表拿出来了,你要看一下吗?”
“等下再看。”
看了一眼他面前的咖啡杯——他昨天晚上八成又没睡。秘书小姐的眼神立刻犀利起来。
顺着她的眼神一扫,耿长生举手投降,“我招我招,我昨天晚上在沙发上窝了两个钟头。”
啧,坦白从宽,栖云走过去,“记得睡觉。”
“嗯。”耿长生胡乱点了下头,睁开眼睛,把让他头疼的文件堆到一边,拍拍桌子,“陪我说会儿话吧。”
坐到他对面,栖云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拜托,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笑,很吓人啊。”难道她家老大不知道他的笑容帅则帅矣,但是看在熟悉他性格的人眼里可是十足的恶寒,她可不记得她的工资单里有包含压惊费。
耿长生奇怪的看她一眼,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觉得我应该还算很帅。”
“……关于这点,我觉得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耸肩,耿长生好心情的不去和他的秘书计较,他放松的靠在椅背上,对她微笑,“栖云,我让你去做的事情,有什么进展没有?”
“有。”她点头,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叠报告,“关于凤凰的报告。”
耿长生有兴趣似的一张张翻过,出声评点,“她高中的时候身材就很好了啊。”
他可不可以别那么象个中年色老头啊?真是,她听了浑身无力。
“嗯……”耿长生看着关于凤凰的报告,翻页的时候,一张贴有照片的报告掉了出来。
他弯身拣起来,看着上面一张属于男性的清雅面容,仔细浏览,然后轻轻弯起唇角。
“多有趣……”他低低的说,看完,把东西扫到自己的抽屉里,耿长生抬眼,黑色发丝后的眼睛有趣的看着她,“聂蓝的呢?”
“我发你邮件了。”
耿长生点开信箱,一手托着下巴,一手在办公桌上打着拍子。他随意看着文件夹里关于聂蓝的各种文件,开始还不怎么注意,可是,当他看到其中一套文件的瞬间,他睁大了眼睛。
“……栖云。”他叫着她的名字,“这个调查结果是真的吗?”
“老大,你可以不信任我的人品,但是你总要信任我在金钱驱使下做事的效率啊!”美丽能干的秘书小姐无限委屈的说到。
看她一眼,耿长生俯身从抽屉里刨出一小包巧克力,丢过去,“哪,精神损失费。”
“这还差不多。”
仔细看了看,耿长生抓起旁边的白纸,随手写了点什么,点点画画,似乎在组织什么方案,末了,他把废纸朝碎纸机里一丢,敲敲显示器,“这个文件里提到的东西,你能给我弄来吗?”
栖云豪气万丈的拍着胸脯,“只要有钱,一切您说话。”
耿长生点头,轻笑,形状优美的嘴唇轻勾之间,隐约勾魂摄魄。
“那好,在最短的时期内,把这个东西。”他点了一下屏幕上正在浏览的文件,“拿到我面前来。给我一个时间期限,什么时候能拿回来?”
“……老大。” 栖云严肃的看着他,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拍拍他的肩膀,“给我多少钱?”
耿长生有趣的看她,嘴角一弯,顺手甩出一张支票,“随便填,什么时候能把东西拿来?”
“明天早上!” 栖云回答得干净利落。
看着自己的秘书踩着战神一样的步子走出去,耿长生不禁笑了起来。他的秘书啊,总是给他表演,何为有钱能使磨推鬼。
第二天早上,栖云带着一大包东西走进他的办公室,意气风发的向他比了个V字。“完美完成任务。”
耿长生轻笑,悠闲的靠在宽大的椅子里,“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
把“那是当然”四个字堂堂正正的写在脸上,栖云把手里的东西一抖,一张水墨画铺开在了桌面上。
耿长生对书画只是有常识性的认识,他粗略的看了一下,转脸看向栖云,“在哪里?”
栖云伸手,取下画的裱轴,非常轻微的揭开了一点画,在画的背后,赫然有非常淡的铅笔痕迹,写着一个名字。
“……果然是……”耿长生看着那个名字,轻笑,仿佛吟唱一样,念了出来,“聂蓝……”
他拍手,栖云立刻把画卷裱起来,耿长生点点头,“帮我联络方老,说我最近……会去拜访他。”
“……你真打算这么做?”虽然一开始就有他会这么做的觉悟了,但是,还是要再确认一下。
耿长生奇怪的看着她,“……东西都放在这里了,不这么做怎么做?”
栖云点头,心里却在思考一个奇妙的问题,该说她主子这一招是缺德还是不要脸呢?栖云认真的想着。但是,一如往常的得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