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尴尬，两人皆将头撇向一旁，林无衣在他怀里动了动，似要起身，他松开手，还没离远，便见林无衣没站稳一般又倒下来。

林无衣强撑着自己，没往后倒，而是选择脸朝下，向前摔了个狗吃屎。

李凤鸣本想扶，但见林无衣用尽力气避开，只能收回手，眼见她又摔了一脸泥。

这一下着实摔的不清，她手疼脚软，在地上挣扎半天竟然站不起来，心道不好，该不是瘸了吧。抬手从袖中溜出一枚竹叶刀，向自己大腿刺去。

一道血噗的溅出，她疼的哎呦一叫，笑道：“还好还好，没坏。”

此时天微微亮，两人在浅洞里已经待不住，李凤鸣发出信号半天等不到吴雨，心下盘算也得换个地方，唯恐离的太近又被发现。

他看傻子似的看着林无衣，两手叉腰，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道：“还能走吗？”

林无衣忙点头“嗯嗯”，抓地撑着身体扶壁站起，不好意思冲李凤鸣笑笑：“好像不太行。”

李凤鸣没说话，两步走到林无衣跟前，突然背身蹲了下去，见林无衣没反应，他反手拍了拍自己的肩头：“上来吧。”

身后还是没动，他转头见林无衣瞪大眼睛愣在原地，笑道：“不是想跟我说，你害羞吧？”

“自然不是。”林无衣说罢两手往李凤鸣肩头一搭，扑身上去，险些将李凤鸣扑倒，李凤鸣稳住脚，两手背后，从林无衣的膝盖下扣住她的两条大腿，起身往上还颠了颠。

他长了口气，抬手在林无衣屁股上打了一巴掌：“看着挺瘦一人，怎么这么重呀？”

林无衣腿根发痒，只是不敢动，一时又气又臊，小脸通红，说不出话，只能埋头在后，不理李凤鸣。

李凤鸣走了两步，在洞口探了探，确定无人，跨步走出。一路不走正路，专门捡崎岖密林能遮掩的地方，走的格外艰难些。

几次李凤鸣都险些摔倒，林无衣不好意思，只能时不时伸手给他将汗擦一擦。

“谢谢。”林无衣两唇一碰，蜻蜓点水般小声道。

李凤鸣忍笑道：“想要我背你直说就好，下次可不要再刺破大腿了。”

林无衣气的蹬腿，闹着就要下来，被李凤鸣狠狠捏到痛处，更是出了狠劲将自己摔了下去。

艳阳穿过树冠照在李凤鸣汗津津的脸上，他又热又渴，见林无衣坐在草地上生气，自己也干脆坐在一旁的白石上，见林无衣两腿蹬直，低头撇嘴，脸上通红，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着实好笑。

李凤鸣跨步上去递给她一只手，林无衣抬眼望了望，伸手将搭的一瞬，忽狠狠一拍。

可叹李凤鸣本也是逗她，在她狠拍一瞬早将手抽回，这一巴掌使足了劲，却拍了个空，只把本来就受伤的手差点给闪断了。

她吃痛揉手，眼圈一红，就要哭了。

李凤鸣笑哭不得，蹲下身子，见着林无衣躲过他的脸在使性子，心下叹道：就这样还想复仇。

林无衣吸了吸鼻子，将头转过来，却还是低着，也不看李凤鸣，只将摊平的腿收了收，道：“你不要以为听了顾北辰那些话就可以扳倒赵王。”

李凤鸣收神回来，也认真起来，林无衣继续道：“人证物证度可以是嫁祸诬告，经人之口的话只要没有行动佐证，那都是谣言。”

李凤鸣点点头，表示赞同。

林无衣嘴巴一张一合，嘟嘟囔囔：“谣言只能打败有心人，对没有心的人来说，毫无作用。能站在万人之上的，多半是铁石心肠，只有如此才能一视同仁，不失偏颇。而你们阳平七君子的新政，输就输在太有心了。”

李凤鸣眼眸一动，半天说不出话来。林无衣见他不语，怕是戳到痛处，遂闭上了嘴。

李凤鸣一笑：“无碍，你继续说。”他搭手扶住林无衣的手臂，林无衣愣了愣，依着力跳腿站起，一瘸一拐随着他往前慢慢移去。

她嘴里还是嘟嘟囔囔，并不像是再说什么豪言壮语，道：“我跟你不一样，你想要的江山长乐那是你的梦，我想要的......不过是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说着咬牙将头撇向一边。

李凤鸣本一手扶着她，见她撇头似要撒开，两手在后将其两臂扶住，圈在身前继续走。

他高林无衣一头，吐气说话全打在林无衣耳尖上：“所以不惜以身饲虎，让自己同他们一起死吗？”

林无衣后背一紧，根本没心思听李凤鸣说了什么，她甩手跳开两步，将李凤鸣挡住，道：“你说话就说话，能不能离我远点？”

见李凤鸣愣住，她也觉自己生气没由来，但又不知为何气呼呼，低头小声道：“你......一靠近，我就脚软，根本听不清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