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只听李凤鸣起声道:“赵王许诺了你什么?”
林无衣愣住,一时脚也迈不动了。
李凤鸣转身,望着她的背影道:“为何非要站在我的对面?”
见林无衣不答,他又道:“若是他能给的,我也能给,你会跟我站在一起吗?”
林无衣噗呲一声笑了,转头抬起那张明媚的脸,向李凤鸣道:“什么一起不一起,这话听了怪让人误会的。我想不了那么多,分不了那么清。咱们俩已经做不成朋友,只能是敌人了。”
说罢,她抬脚拖着镣铐呼拉哗啦进了船舱。李凤鸣背靠着满江晚霞,衣带翻飞,埋在阴影下的唇轻轻动了动,道:“做不成朋友,难道就要做敌人?”说完勾唇自笑,心底棋局如同脚下的河水一般已经铺开。
月上中天,船身忽触礁式一晃,船头倒转,侍卫忙躬身去看。
突然,水底蹿出一片银色鬼脸,甩钩将围着船边侍卫的脖子套住,瞬间鲜血崩出,一片嘶吼,水声滔天。
吴雨拔刀立命部下扑杀,银面鬼脸跳长船来,众人一瞬明白,黑衣银面长刀,这是铁面军的装备。
李凤鸣推开挡在身前的吴雨,拿过一把长剑,将黑色发待一把扔到脑后,对着入舱的铁面人翻手甩出一道剑光。
那剑光之快如同闪电,根本避之不及,两个铁面人被封喉倒地,立刻断气。李凤鸣心知他们是来救林无衣的,一边杀着一边穿过尸身向林无衣的囚车走去。远远便看见,囚车门已被劈开,林无衣站在车下,正等着一铁面人砍断手脚镣铐。
李凤鸣一剑飞起,整个人像一簇离弦箭矢,瞬间将林无衣面前的铁面人封喉,林无衣铁链一抬挡住李凤鸣的剑,那剑寒光凛凛,锋利无比,瞬间将铁链削断。
林无衣脚下早得了解脱,一个花步游移,身子已经闪到船帮上,眼见她跳水要逃,李凤鸣飞身一把将其拽住,没料想却是拽了双脚,跟着掉进了水里。
林无衣入水踩了李凤鸣两脚,怎奈何这人手比镣铐都箍得紧,她挣扎不开,突然转身迎着李凤鸣撞上去,在咫尺之间,将李凤鸣背心一提,拉着他一起游开。
在水下铁面人的带路中,很快林无衣便和李凤鸣的大船拉开了距离,只等到打斗声音渐远,林无衣从水里钻出来,拖着李凤鸣上岸。
李凤鸣不像自己竟然又被抓了,呛了两口水,看着林无衣已经是怒目涨红,他自不罢休,抬手便和林无衣打了起来。
两人脚下走的一样的游移步伐,影重而脚快,看不清路数,已经从河边打到水面上。两只破船搁浅,正好给两人当了垫脚的,你来我往,打出的掌法竟也一模一样。
你卡住我的腿,我擒住你的手,两厢不能动弹,只剩四只怒目。
林无衣湿发搭肩,白衣贴在身上,浑身水淋淋,瞪着眼睛恶向李凤鸣:“你为什么会洛女玄步和观音手?”
李凤鸣丝毫不让,卡着林无衣更使了几分劲,只听林无衣腿骨咯嘣一声,眉头紧锁,额头又滴下水来,他道:“难不成只有你能学,旁人就学不得了?”
林无衣抽腿灵巧一闪,身子已落在李凤鸣背后,两手抠住李凤鸣的脖颈,不想自己脖下何时也多了一只手,却是李凤鸣反手将其用同样的手法抠住脖颈。
林无衣的震惊大于此刻遇到的危险:“你......为什么会一搵胭脂?”
李凤鸣冷若冰霜的脸浮起一丝笑意,狠道:“我会的多着你,只怕你未必都知道。”
林无衣甩开手,将李凤鸣放开,道:“李凤鸣你不要不识好歹,若不是我绑了你,你早就被害死在因旨村的火场里了!”
李凤鸣对此一点都不意外,可叹林无衣终于说出口了,他拿开手,人却向林无衣走近了一步:冷笑一声:“若不是为了你,你以为我会明知有圈套而孤身前去吗?你非要去送死,我也不拦着,从此我们互不相欠,你好自为之。”
说罢李凤鸣再次跳入水中,岸上的铁面人立刻入水追击,只有林无衣愣在破船上,一时脑子转不过弯,她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刮肠搜肚,也不想不到原因,即便是幼时曾经救过李凤鸣,可她不遗余力帮助赵王破坏李凤鸣阳平七君子主持的新政,早已谈不上什么旧时情谊。从小陆先生落入阳平七君子之手,她就知道自己很快就会暴露,只是没想到李凤鸣会真的来亲自抓她。
林无衣一时想不明白,对着在水里被铁面人围堵,宁可在水下打斗也要继续逃跑的李凤鸣大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我下水,然后在水里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