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突然微笑了。
心开始狂跳。她张了张口,半晌才说:“我是来找奥汀的。”果然还是没有办法撒谎。
“为什么找奥汀?”
“因为他单身。”
听到她这个答案,他的眼中却闪过一丝讶异之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能理解。”
“等等,不是我……是我妹妹。我想把妹妹介绍给他。”
“我记得你说过,奥汀不是好男人。”
“你还记得我?”弗丽嘉讶异地看着他,又看见他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她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眼中也禁不住荡出些许喜色,“我叫弗丽嘉。你的名字是?”
“修因。”
“修因。”像是在琢磨这个名字的含义,弗丽嘉重复念了几次,“你在这里工作么?”
“跟我来。”
修因朝她扬扬下巴,转身走到阳台上。弗丽嘉连忙跟上去,在后面悄声说:“你也怕被人发现么?”
他在阳台门口停下,她几乎撞上他的背。这时他又恰好转过身来,两个人的距离突然变得很近。弗丽嘉身子一缩,往后退两步,不自然地朝他笑笑。他的笑容有些疏远,却像艺术品一样迷人:“是怕你被发现。”这个人很奇怪。看上去也就是刚成年的样子,却没有一丁点儿年轻人的浮躁,情绪起伏几乎没有。而她的感觉也变得奇怪。从小到大因为父母的缘故,她没能成为锁在深闺中的淑女,接触的男人很多,相貌英俊的也不少。可是跟修因说话的感觉,就像是一个第一次和陌生人交谈的孩子,非常局促,紧张得几乎失常。见她许久不说话,他又说:“你潜进来,真的只是因为妹妹?”
“对。”
“女孩子的想法都是这样单纯的?”
“当然不是!”弗丽嘉有些不高兴,“你最好不要小瞧人。我才不是那种坐在家里天天等男人宠幸的傻姑娘。我会的东西可多了,说出来怕要吓死你。”
“例如呢?”他嘴角微扬。
弗丽嘉没说话,从腰间抽出一段麻绳和小刀。用小刀切断麻绳,系了个疙瘩,朝宫殿上空扔去,套住一个小柱子。她抛出小刀,用嘴咬住刀身,足下一点,双手抓住麻绳,攀到最高峰。踩在柱子上,吐小刀,用手接住,又斩断出一段麻绳,扔到对面的树冠上,拴紧。再把小刀扔到高空,见它在空中翻了几个圈儿,用嘴接住。她从绳索上踩过去,踩到中间的时候原地自转半周,回头看着修因,得意一笑。谁知这时绳子突然断掉,她低呼一声。修因刚上前一步,她已经捉住另一头绳子,从空中荡过去。踩在树冠上,她又用同样的方法回到了原处,朝修因自信地挑挑眉:“如何?”
“很不错。”
修因微笑着轻轻击掌,脑中怎么都无法挥去猴子爬树的情景。虽然得到他的表扬,但感觉就像是一个长辈在哄小孩子。弗丽嘉收好那些东西,鼓着腮帮子说:“一点诚意都没有。嘿,你不会是嫉妒了吧。”这说话口吻,真是没一点像个姑娘。修因轻吁一口气:“那要怎样才叫有诚意?”
“看你在这里混得还不错。这样,明天我带我妹妹来,你替她引见奥汀。”
“可能做不到。”看见眼前俏丽的小脸拉长,修因又补充道,“不过,你是第一次来阿斯加德吧。带你在城里走走是可以的。”
一轮弯月挂在英灵殿的上空,窗外有蟾蜍与虫鸣混杂的音乐,长腿鹭鸟优雅的影子,整座帝都染上了一层新鲜百合的颜色。眼前的青年眼眸细长且灵动,流露出藏匿了所有夜空星光的深邃气质。弗丽嘉看得有些失神,许久才有些吃惊地张开口:“啊?带上我妹妹吗?”
“这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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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1):“经过吉特……欢唱”改编自(冰岛)佚名著《埃达》(2000),译林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