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8点刚过，游戏舱打开。

云烟打了个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表情——遇到靠谱的团队，全程躺赢（枯坐），整个人都变得懒散起来。

“砰——”这时，前方骤然响起一声巨响。

云烟立时惊醒，警惕张望。

只见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摔倒在地，周围游戏舱被撞，稍许偏离原位。

在他身前，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喘着粗气，眼睛通红，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卑鄙！”

青年鼻子流血，此刻却满不在乎地笑了起来，“算计不成反被算计，到底谁卑鄙？人品不行，智商也不行，难怪游戏人物会死掉。”

“你！”中年人怒气上涌，大步上前，又想揍人。

守在房间里的警卫一拥而上，抢先将他制服。

“放开我！”中年人凄厉嘶吼，“我老婆失业在家，女儿刚出生，一家人就指着每天兑换的口粮过活！这小子害我丧失游戏资格，我非打死他不可！”

青年从地上爬起，冷冷一笑，“你有一家老小需要养活，不能有事。我孤身一人，就活该去死？”

“你算计我的时候，没想过我失去游戏资格会饿死。我反击的时候，为什么要顾虑你？”

擦了擦鼻血，他潇洒离去，甚至懒得多给对方一个眼神。

“你给我站住！臭小子，你……”中年人奋力挣扎，想要追上去。

警卫习以为常，熟门熟路地把人压住。然后扭送、关押，接受批评教育。

云烟面色古怪，“听说联邦政府专门建了游戏中心，是为了保护民众安全？”

她怎么瞧着，所有人聚在一起，更方便真人PK了呢？

“打一架，再接受批评教育，人差不多就能冷静下来。”工作人员插话，“游戏中心没建立前，全息网游里起了冲突，延续到现实里，往往不死也得半残！”

云烟，“……”

听起来好可怕，回家吃个咸鸭蛋冷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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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餐桌上摆放着一锅稠密的白粥。旁边有包榨菜，还有两枚咸鸭蛋。

云烟坐在位置上，给自己盛了碗粥。接着拿起咸鸭蛋，仔细打量。

鸭蛋腌制的极好，蛋壳呈青色。敲开一角，用筷子一挑，就会发现蛋心呈红色，不断有黄油溢出。

尝一口咸度适中，味道鲜美，配白粥正合适。

“怎么起这么早？”瞧见客厅有人，云毅颇感意外。

“肚子饿。”云烟回道。

“咸鸭蛋？鲜牛奶？看来游戏玩得不错。”云毅走近扫了一眼，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诧异。

“这只是个开始，以后会更好。”说话时，云烟神采奕奕，整个人自信、从容。

云毅动作一滞，随后才落座。

“好久没吃咸鸭蛋了，另一枚给你，快尝尝。”云烟催促。

云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冷不丁问，“小型战役过关很有把握？”

“是。”云烟毫不犹豫承认。

“赚取到的贡献度打算怎么花？”

“兑换稀有商品，之后找合适的交易对象以物易物。”云烟早就计划好，肉、蛋、奶吃过瘾，多余的用来交换棉布，做身新衣裳。

“最近，有小道消息在圈子里流传。”云毅语速极慢，像是在斟酌用词，“据说梁家打算出售名下50亩良田，每亩报价600斤粮食。”

闻言，云烟难掩惊讶之色。

根据联邦法律，土地可以自行买卖。但除非山穷水尽，否则没人会这么做。

道理很简单，比起吃完就没的粮食，当然是年年能产出的土地更有价值。

可现在，有人卖田了！还一卖50亩！

600斤粮食是什么概念？从前土地肥沃，年年丰收，一亩水稻能收获800-1000斤粮食。

若是高产的土豆，一亩能有3000-5000斤！

如果是红薯，那就更不得了，亩产能达万斤。

不过粮食减产后就不是那么回事，所有作物产量大幅下滑。水稻的亩产量直接降到200斤，只少不多，土豆则降到300斤。红薯更好，干脆种不出来。

粗粗估算一下，600斤粮食大约是一亩地三年的收成。

“只要给三年产出，梁家就答应出让土地？”云烟觉得十分荒谬，“他们有那么缺粮吗？干嘛不自己种？”

“我派人打听过，确认消息属实。50亩都是好田，不久就会正式出售。”云毅垂下眼。

“梁家一贯是土财主的做派。衣服每季换新的，吃饭顿顿有鱼有肉。不少人说，这家人平素太过奢侈，才需要变卖祖产还债。”

“你呢？有什么看法？”

云烟冷静分析，“可能性有两种。”

“第一种，这家人就是蠢，只顾眼前的利益，把能持续产出谷物的土地卖掉也无所谓。”

“第二种，他们提前得知了某个消息，不得不忍痛做出这样的决定。”

云毅给自己倒了杯牛奶润润嗓子，“说下去。”

“如果第二种猜测属实，什么样的消息才能让人痛下决心？”说到这，云烟的心情略有些沉重。

她一字一句道，“我只想到一种可能——土地不是减产，而是绝收。”

“前提条件改变，土地再也不是最有价值的商品，所以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