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嫔们带着满腹的疑惑与好奇离开了华央宫。
白真真揉揉眉头,有些疲累地闭了闭眼。
昨夜本就睡得晚,今日一早,被褥中没有一丝热乎气,这让她完全失去早起的斗志,犹豫了好一会才挣扎起来。
也没想到这一起床,就遇上了这劳什子事。
刚刚她那番安慰静妃也只能算是权宜之计,因为她知道萧令迟这样去发落那刘大人,绝不可能只是因为昨日朝堂上的出言不逊。
萧令迟肃查皇都官风已久,正烦心没有机会深入打开口子呢,这刘大人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如此想来正给了萧令迟彻查的机会,那刘大人也不知道为官有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啊。
这次可算是命悬一线了。
总之,是祸不是福。
白真真想着想着,才发现原来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对萧令迟的手段如此熟悉,甚至了如指掌了吗?
真是奇怪,她有刻意去做这件事情吗?
她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但她教给静妃的方法是真心实意站在她的立场上给的。
自古宠妃多权柄,若她真有本是让萧令迟瞧上,倒也未尝救不下她那得了“癔症”的傻兄长。
白真真想着想着,思绪就渐渐越飞越远。
再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是晌午该用午膳了。
近日里,每到饭点她那表妹便会准时过来正殿与她一同用膳。
所以今日她倒是忘了,封明玉获准一早便出宫去了。
白真真想着就觉得有些失落。
这自已一个人用膳的感觉,怎么还不习惯了?
可封明玉不在,她又不想去找萧令迟。
她想了一会儿才起身说道:“池心,午膳就先别准备了,我们去看看姑母吧。”
自萧令迟执政以来,姑母身份尴尬,为了避嫌已经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平日里也免了所有的请安。
白真真住进宫里后,也是很少才能见到她,有时去请见,三回有两回都是见不上的。
“是。”池心应道,然后去点人随行前往。
姑母住在熙宁殿中,白真真想也不是很饿,便决定步行前往。
路过御花园时,她带人走在树荫假山众多的石子路上,刚还没走几步,就听到转弯处似有议论声响起。
白真真抬手止住众人的脚步,光明正大地听起了墙角。
某内侍悄咪咪的声音响起:“哎,要说咱们这位皇后竟还真是大度,这才多久就主动给陛下安排别的妃子侍寝了。”
旁边某宫女听他这话,鄙夷道:“你之前还说咱们的皇后娘娘就是仗着自己出身好才能入主中宫嘛,实际上毫无德行,怎么现在不这么认为了?”
那内侍语噎地为自己解释着:“我......我那不是推测嘛,现在可不一样了,我觉得皇后娘娘还是极好的,你看这月里不是还多给咱们涨了月银嘛。”
“哦~我看你就是见钱眼开,被月银收买人心了吧!”
“胡说,皇后娘娘能给咱们涨月银那颗说明很多问题,说明她虽身居高位但是心里有咱们这些做活计的,知道咱们冬日里的辛劳!”
“这话倒是真的,我在宫里当宫女这么多年份了,这还是第一次张月银。”
“所以说,可见咱们的皇后不仅德行好,还很善良......”
白真真在转角处听到这话时,心里惆怅顿时消了不少,转而欣慰。
终于她这些日子的辛劳没有白费。
看看,看看,这名声不就渐渐好起来了?!
那内侍与宫女的议论还在继续,又说道了昨夜玉妃侍寝的事情。
那内侍应该也是掌乾殿当差的人,知道的不少,但说起这些帝王阴私,声音还是格外地小些。
“我跟你说,这位玉妃娘娘倒像是手段了得,昨夜里,陛下与其在殿中笙歌乐舞了大半夜呢,那琵琶声,歌声婉转悠扬,真是我们这些在远处当差的都饱了耳福。”
“啊,竟是这般......”
他们议论的声音更低了下去。
白真真都已经听不见了,于是也没再有必要听下去了。
那方衍玉,还真是......没有让她失望呢。
这样也好......
白真真深吸一口气,转身换了条道,继续往熙宁殿中走去。
谁知到了熙宁殿,竟见殿前大门紧闭,还有宫人看守。
这是什么情况?!
“皇后娘娘金安——”见到她来,那看门的宫人立刻上前来行礼问安。
白真真疑惑问道:“殿门怎么是关着的,母后呢?”
她如今身为皇后,在宫中自该是跟着萧令迟论辈分喊太后一声母后的。
那宫人恭敬地回答:“回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吩咐过了,若您过来,让我们给您回话,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很多事情想管也管不了了,以后就想着在这熙宁殿里彻底避世,礼佛自居,您若无事便不要来寻了,还有一句......”
那宫人说着突然停下,清了清嗓子,模仿者太后的语调说道:“你已经是皇后,要学会自己拿主意了!”
他说完后立即又恢复到恭敬的样子,解释道这是太后娘娘特意嘱咐,让用她的语气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