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想还好,一回想白真真更是忍不住笑意,她眉眼弯弯,安慰着萧令迟,“陛下,臣妾是十分感激您的。”
她从来没有遇到过那样尴尬的场景,当时脑子是真的迟钝了,而萧令迟那副坐在地上磕磕巴巴说出实情的样子,完全没有了帝王的姿态,委实是有点招笑。
萧令迟见她这个反应,冷哼了一声,“你若不说,朕还真没有看出来!”
她的脸上没有半分担忧,这让一个帝王的面子上很挂不住。
白真真也知道这一点,她并不想真的惹恼萧令迟,适可而止地敛了神情上前顺毛:“臣妾这不是想着,陛下年轻力壮自不会有大碍,而且费太医也说了,您这伤势并不严重,静养几天就会痊愈的。”
不提费太医还好,一提到这里......
萧令迟瞬间想起那个年迈白须的老头昨夜是怎样一副“年轻人要节制”的口吻嘱咐他:“陛下无碍,只是......近日里还是少......活动为好。”
他捋着胡须看向那断裂的床,摇摇头。
萧令迟无言以对,他总不能说是这床不不结实......
那样听起来更像狡辩!罢了,他放弃解释。
这还不是最让他气愤的,重点是待到费太医走后,目光再去寻殿中那罪魁祸首白真真时,竟不见了人影!
她竟然趁着太医诊断的功夫畏罪潜逃了!
萧令迟想到这里,抬眼看向殿中那个站在原地丝毫不觉惧意的人儿,语气冷淡:“朕身体怎么样先不说,皇后的腿脚我看倒是极灵活的,一溜烟不见了人影,竟还听到医嘱了?!”
“......嗯呃,”白真真有些语塞。
她就说应该想好理由再进来请罪的。
这床碎了可以说请罪监管不力,摔倒可以说是一时不慎,都不是什么大事,可她临阵脱逃,没有跟他一起面对来自费太医的凝视......这要怎么解释?!
总不能实话实话,说她当时笑岔了气,想回宫缓一缓吧......
她当时被那气氛一带,真是这么想的来着。
踌躇了半天,白真真开了口:“陛下谬赞了,臣妾是觉得陛下身体还需要再多调养调养,昨夜跟着费太医一同去太医院为您寻药来着。”
“等从太医院出来时,夜里太晚,就没再回来打扰陛下。”
“哦?”萧令迟饶有兴致地听解释,接着问道:“那皇后都寻到了什么良方?”
他自是觉得白真真不过是在胡扯找借口,才想继续挖坑看她怎么蹦跶。
不过,他却是想错了。
因为白真真昨晚真的去了太医院。
当然,不是她主动要求去的。
是费太医看着皇后掩面与他一同出来,心以为这位新晋的皇后是听了医嘱连洞房花烛夜都舍弃了,又见她掩面抽气,以为是替陛下担心,主动安慰起来。
“皇后娘娘莫要担心,陛下年轻气盛,只多注意些,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他捋捋胡须,又说“当然了,您要是想要为陛下的身体尽一份力,微臣那里倒是有些食疗的方子可以谨献给娘娘。”
他的话白真真是听进去了也没听进去。
因为在听到费太医说什么:年轻气盛......的时候,她憋笑地泪都要流出来。
后来,就糊里糊涂地跟着费太医去了太医院取回了食疗药方。
于是听到萧令迟这样问,她一点不慌地答道:“良方没有......”
萧令迟的得逞的笑容刚要挂上嘴角,又听到她后面的内容。
“臣妾想着毕竟是药就有三分毒,于是跟费太医讨来了一些尚好的食疗方子,今儿一大早已尝试着做了一些,见陛下感兴趣臣妾就放心了,臣妾这就让人端进来给您尝尝。”
她想起早上池心做了黑米红豆粥,问她要不要用些时,她觉得既然是请罪,赔礼道歉这赔礼还没准备,总不好空手去,就让池心顺带捎上了些。
现下竟然如此巧妙地就用上了......
那食疗的中还真就有这么一道,黑米粥:补肾养气.......
白真真眉眼一挑,回身打开殿门示意池心将食盒递给她,还给池心比了一个“尽在掌握”的眼神。
接收到她这个表情的池心心里那一丝丝忐忑也消失无踪。
她就说,没有她家姑娘搞不定的事情。
没想到她真有准备的萧令迟,此时神色有些惊讶,难道真的是关心他......去了太医院。
不过也就一瞬,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两人并没什么感情基础,她白真真也没必要争宠,怎么会多此一举,怕也就是顺便给他捎来的。
白真真打开食盒,用里面的小碗给萧令迟盛了一些,恭恭敬敬地递到他面前:“陛下请用,还热着呢。”
萧令迟接过碗,试试温度。
顶多,也就算个温热......
撇了她一眼,没有多说,直接喝了起来。
来的路上磨蹭了那么久,能热乎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