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入雍城者,必守雍城的规矩,还请这位老祖理解。”灵慧作为在场几位亲传弟子中排名最靠前的师姐,沉着脸道,“虽来者是客,但客要随主便,老祖还是温柔些好。”
不管私下里何等懒散,但是身为云华门弟子,他们却不能容忍仗势欺人这种行为。
“温柔?”软轿中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他语气轻浮,带着几分高傲,“想让我对你温柔些?你一个筑基十阶的女修,做我的妾也勉强足够了。”
这话侮辱性十足,就像是街边的地痞流氓,仿佛在口头上说自己与女人怎样,就是占便宜了似的。
云华门的弟子虽然性格平和,听到这话不免沉下了脸。
“不要脸的人我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箜篌听到这个元婴老祖说的话,当即反唇相讥道,“就你这种玩意儿,给我家师姐做面首,还嫌你四肢无力大脑简单。平时照镜子的时候,肯定照不全脸吧?”
“为什么啊?”有个百姓大着胆子扯嗓子问。
“脸太大,镜子照不下呗。”箜篌尚且十四,说话的时候还带着几分稚嫩,即使说嘲讽的话,也不显尖酸刻薄。
四周有人发出笑声,看热闹的百姓都躲在角落里,那些身强体壮的护卫,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在笑。
几位同门没有想到箜篌还有这么一面,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平时笑呵呵看起来甜美可爱的小师妹,竟是如此言辞犀利吗?
箜篌没有注意到几位师兄师姐的表情,进入云华门后,她知道了什么叫同门之谊,在听到外人欺辱同门时,才格外愤怒。当初在皇宫,年幼且无依无靠的她,都能有办法让那些欺负她的宫奴气得说不出话,别说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无依无靠的前朝遗留血脉。
“黄毛丫头,也敢到我面前说话。”软轿中的人大概是跋扈惯了,听到箜篌的话,气得一拍坐垫,挥手撕开轿帘,飞身而出,速度快得让箜篌看不清。
但她深谙打不过就跑的道理,在对方气极拍软垫的时候,她就很聪明的往旁边躲,还扔出一个惊雷符阻断了对方的攻势。
“我当是什么人敢在我面前叫嚣。”这位元婴老祖看起来十分苍老,脸上皱纹就像是风干的老树皮。很多人上了年纪后,会变得越来越平和宽容。显然这位元婴不属于此列,他面相阴森,五官紧凑,怎么看都不像是心胸开阔之辈。
“我还以为是哪位了不起的老祖,原来竟只是靠着丹药堆出来的无用废物。”灵慧看了元婴修士几眼,“我就说各大门派有名望的元婴老祖都是仁和讲理之辈,怎么可能做出如此不入流的事情,原来是个连心境都上不去的……”她竖起小拇指,摸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宝。
她不是剑修,跟着青元峰主走丹修路子,法宝是一把扇子,虽然这把扇子平时都是拿来给丹炉煽火,但是特殊时候,煽火扇也有大作用。
其他亲传弟子也纷纷拿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宝,云华门一派在剑修上并不出众,门下的弟子都是内修兼法修,法宝更是千奇百怪,有煽火扇,有玉如意,甚至还有扫帚、狼牙棒等。
他们虽然修为不如这个元婴老祖,但作为亲传弟子,身上还是有些长辈给的好东西,拦住一个靠丹药堆出来的元婴老祖作恶,还不是问题。
这位元婴老祖也没有想到这些修士说动家伙就动家伙,他眯眼看了眼这群年轻人:“雍城的修士真是与别处不同,竟是准备以多对一?”
箜篌看了眼元婴修士身后的那些护卫,这些护卫都不是人咯?
“能多打一的时候,还要单打独斗,那是脑子有病。”箜篌小声嘀咕。她还没有本命武器,只能拿出掌门师伯送的飞剑握在手里,提高声音道,“师姐师兄,还有这位元婴老祖,大家都不要急,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何必非要动手?”
“怕了?”元婴修士见刚才还伶牙俐齿的黄毛丫头,很快就服了软,觉得自己丢失的尊严又回到了身上,“你比你那个师姐更有姿色,你若是愿意跟我,丹药法宝随你选。”
箜篌看着这个丑而不自知的元婴修士,话本没有骗她,原来世间真有这种不要脸,不讲理,长得还丑的坏人,简直就是把所有不好的都凑在了一块儿。仔细想想,要满足所有条件,也不容易。
“老祖威武不凡,小女子不过蒲柳之姿,怎配做老祖的妾。”箜篌笑弯了眼睛,“不如老祖……”
她从包里洒出一大把惊雷符,扔了元婴修士满头满脸,元婴修士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说变脸就变脸,这些惊雷符虽然不能伤到他,但让他颜面大失。
刚才若不是听这个小贱人那些吹捧的废话,他早就一掌拍死这些小崽子了。
箜篌之前突然服软,雍城百姓还以为云华门怕事了,哪知道转眼这个笑容满脸的小姑娘,就拿符炸得元婴修士满脸漆黑,这种突然反转,让看热闹的百姓纷纷叫好。
酒楼上有客人鼓掌得太厉害,差点从楼上摔下来,幸好他的同伴及时拉了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