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太平军顺利出了湘省,京城的咸丰帝终于再次怒了。革了赛尚阿的职。这也正应了之前陈孚恩的预测。而张亮基和左宗棠,则因守土有功、力保长沙不失而受赏。可怜赛尚阿一把年纪,从广西追到湖南,返不如寸步未移的张、左二人。
咸丰三年一月,太平军攻克武昌城。在这里,短短的几天,他们就将全城上至巨贾、下到黎庶的所有钱财劫掠一空。而天王洪秀全,更是在这里志得意满的收下了数十位妃子。
同样是在这里,太平军的高层,在之后的战略方向问题上,出现了分歧。石达开主张西进蜀地,毕竟武汉乃四面受敌的所在;洪秀全建议继续北上进入豫省,之所以这样考虑,是因为得中原者得天下,而且他还是希望尽早当上正经皇帝的;之所以说是建议,是因为他这个天王还不够大,真正掌握实权的是天父杨秀清。至于杨秀清,则贪图江南鱼米之乡、富庶之地;加上此番拿下武昌,不但补足了之前全州的亏损,更是得到了大量的船只。因而他拍板,沿江而下,直取江宁(现南京)。
一时间,颇有指点江山的意境。而江南的一众官员,尽管咸丰皇帝革职的革职、加封的加封;要粮饷给粮饷,要兵力给兵力,但仍旧是一路护送着太平军,直到把这伙人的背影送进了江宁。
咸丰三年三月,太平军定都江宁,改名天京。
当这些消息陆陆续续于年中左右到在京城杨家老宅后,何卫、王海樵和伍家兄弟四人,在正屋内商议了起来。
“看来,我们得提前准备,早些动身了。”何卫边思索边说道。
“动身?要去哪里?”伍炳文问道。
“杭州!恐怕接下来的几年,要为粮草军饷,在江南有一番恶战了。”何卫看向众人,肯定的说到。见众人不解,他继续解释道:
“太平军此番沿江而下,这里疑点不少啊。”说完,他整理了一下思路,接着说:
“若此时他们过江进入豫省,就凭信阳琦善那区区一万多绿营兵,断无法阻拦。此后千里之内,更是一马平川、再无几处险要可守。而且,无论从兵力和士气上,太平军都当一鼓作气才是。”
“也许他们没有想到?又或者他们想走的稳一点?”伍炳义听何卫一说,也有些疑惑的说。
“连我都能想到,他们一众首领会没人想到?这不太可能。再说,现在最想稳的是官兵。三年来始终疲于应付、未得喘息。太平军这番沿江而下,不正是给了官兵调整的时机?”听他说的有道理,几人也都默默点头。
“按你所说,应该是他们首领间意见出现了分歧?”王海樵有点明白了过来。
“你们说,他们造反是为了什么?如果不是为了夺天下,那恐怕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过上好日子。”何卫说完,几人都是恍然了。
“江南富庶是不假,但一旦进了这安乐窝,怕是没那么好出来了。”何卫笑着抬起头说道,“所以,我考虑好了,回杭州,筹粮筹饷,伺机协助官军。我们几年前所说的投资人才,这次当是见效的时候了。”
“哦?投资在谁身上?”王海樵饶有兴趣的问道。
“现在还看不出,”何卫沉吟了一下,“反正到目前为止,那个能挽回颓势的人还没显现。”何卫在脑子里,过滤着一个个的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