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家药房中,赵兴开最终选定了“林怀记”,因为这家药房的地址,基本处于七家药房相对居中的位置,便于各家往来。经过赵兴开的奔走斡旋,很快,这种方式在“林怀记”中试行开来。
初时,“林怀记”掌柜林丰想到一来可免去自家奔波;二来有助于自家药房声望的提升;三来单凭自己一手针灸之术,这些年来的确有的病也不是他一家能应付的,此时自是乐见其成。而三家较小的药房,虽念来回路上辛苦,但细想下来好处更大一些,也能接受。倒是“百草济”掌柜贺上林,一向自认为衢州药房的渠首,此时见这等好事未能落到自己头上,难免有些失落和抱怨。但念及赵兴开的理由充分,便也随了大家。
如此,三个月的时间下来,衢州七家药房,从一开始的无所谓、试试看,到后来的接受、乐于参与,如今,更是早已习惯了这种方式。这段时日,各家药房除了多少都治愈了些疑难病症、在带来银子的同时也提升了声望之外,更是在杨犀老人的提点下,医术上有了进步。最为难能可贵的是,衢州的疑难重症患者再也不用为治病而奔波、选择合适的药房,随便去哪家都能得到同样的救治。
眼见第一步进展虽然比预想的缓慢了些,但效果却超出的自己的期望,赵兴开欣慰的同时,也感觉到火候差不多了。经过了几天的准备,他终于向其他五家药房发出了请柬,因为他知道杨犀和翁之谦除夕去何卫那里,到时不会在场。
除夕这天,整个衢州城都进入了喜庆的气氛当中,六家药房也早早打烊。午后,贺上林、林丰和另三家药房的掌柜,陆续带着礼物,齐聚“回春堂”共度良宵。
在几家药房伙计的一同忙碌下,很快,两桌酒席备好。另一桌自然是众伙计的。
席间,几位掌柜的激情回顾了几个月来发生在衢州几家药房间的逸闻趣事,兴致勃勃的探讨着各种令自己难以忘怀、受益匪浅的疑难病例,更是充分表达了对即将来到的道光二十四年的期许。赵兴开更是被众人融洽的气氛和毫不藏私的交流所感动,他很高兴自己这些天来的努力没有白费。
众位掌柜的都深通养生之道,自非贪杯之人,因此很快,酒席撤去。小宋给每位掌柜上好茶水,去了另一桌继续热闹。借众人品茶闲聊之机,赵兴开从柜上陆续取出许多成药,一一摆放在桌子之上。也不顾几位掌柜不解的神情,他开口说道:“各位,这是‘伍义泰’杨老先生这些日子以来制作的所有成药样品。成分都附在盒中,大家都先看看,是否于自家药房生意有所裨益。”说完,端起茶杯,不再言语。
待兴奋的几人聚精会神的一一看完,赵兴开放下酒杯缓缓说道:“其实这当中,有些药我们在会诊中已经用过了。大家觉得使用起来,效果如何?”见他这般问,一众掌柜的议论纷纷而起。
“杨老太医的方子,那自不用说了。先不说疗效,单是这成分,就已经令我等有顿开茅塞之感。”一个掌柜的摇着头啧啧称奇道。
“是啊,我自认专营药材多年,对诸多成药也多有涉猎,但似杨老先生这般配方和工艺,实乃前所未见。”连贺上林都点头说道。其他几人也都附和着。
“那诸位,再尝试一下这个。”边说,赵兴开边打开两个酒坛,用提子为每人的杯中斟上一点。几位掌柜连忙清干洗净自己的杯子,伸出来小心的接着。稍后,只见众人或细细品味、或连声赞叹,但那表情,却是清一色的惊喜。
“大家说说看,若这些成药能由各位掌柜各取所需,对我们各家的生意,可有好处?”赵兴开将每个人的情形都看在眼里,知道是实施第二步的时候了。
“赵老弟可是代表杨老先生和‘伍义泰’来和我们谈生意?”贺上林毕竟人老成精。听他这么一问,其余几人也是立刻有了警觉。
“诸位觉得杨老先生是如我等一般的生意人么?”听赵兴开这么一问,几人皆陷入思考当中。有的人在轻轻的摇着头。
“日前,兴开有幸和杨老先生联手为腿部骨折、身体极度虚弱且患有鼻衄的开化新任县令方国风医治。杨老先生念方大人为清贫好官,不但一文没挣,反倒搭进不少银子。着实令兴开汗颜。”接着,赵兴开把当初的经过细细讲与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