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天色不早,还要赶路!小松,一路上照顾好方大人,多加小心。”伍炳义边与方国风拱手告辞,边嘱咐小松道。
一套马车,三个人,在众人的目光中渐渐远去。
回到“伍义泰”的众人,在小院中陆续落座。“师父,我也该告辞了。”陈柯声音颤抖着向杨犀说道,跟随杨犀多年,在陈柯的心中,老人胜似他的亲人,此刻分别在即,他虽素来稳重,但也难以抑制情绪。
“是啊,一个个都要走啦!”杨犀老人此刻眼角也挂着泪花,而杨杉更是上前抱住陈柯,低声啜泣起来。何卫、伍薇也是心中难受,眼眶泛红,没有言语。
“走吧,迟早都是要上战场的!”杨犀老人振作一下精神,“之谦,这些天赶制出来多少成药?”一旁翁之谦忙报上数字。“好,每样带走七成。你和林童才要起步,先备足点。另外路过杭州时,看你炳文叔和顾永叔需要多少,你们商量着调配。”说完转向伍炳义,“炳义啊,小勇和小松两辆车都出去了,陈柯还得麻烦你一下。”一旁伍炳义连忙说:“杨老先生放心,我已准备好了。”
“对了,二娃,小山,你俩本就是亲戚,如今一个能打理药田,一个能煎制成药,你俩一同随陈柯前去,可愿意?”
二娃和小山听老人这么说,彼此相视一下,二人家乡虽距此地不远,但一来念及家中暂无负担,没什么需要他俩帮忙的;二来虽与阜丰分号、“伍义泰”众人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他俩也知道两家从未拿他们当学徒看待,众人融洽如一家人,心中感激;再有,他们深知陈柯此去责任重大,而杨犀竟把协助陈柯的重担交付他二人,面对这沉甸甸的信任,他俩异口同声说道:“但凭杨老先生、伍掌柜的指挥。我兄弟二人愿意。”一句话说的杨犀等人欣慰,而小宋更是艳羡不已。
等伍炳义联系来车马,二娃和小山协助翁之谦和陈柯快速赶去阜丰分号装车,何卫等几位年轻人也是紧跟而去,杨犀、伍炳义和赵兴开随后也漫步走向阜丰分号。
一路上,杨犀对赵兴开说道:“老弟啊,你和顾永老弟不同,你的‘回春堂’和他的‘永延堂’也不同。衢州可以没有‘永延堂’,但不能没有‘回春堂’。我这么说,老弟你能理解?”见赵兴开边走边思索,杨犀也没打扰他。
见赵兴开许久没有出声,杨犀低声缓缓说道:“你啊,心还是不净。‘永延堂’相比于‘回春堂’,一家是药房,一家是医馆兼药房。之谦一生之志不在生意,而顾老弟在医术上远比不得你,这就局限了‘永延堂’,而‘回春堂’则不然,老弟你的一手跌打损伤,就是老哥也看着眼热啊,所以,暂时衢州还不能少了你。还有,顾永与你相比,一个适合守成持家,一个更适合开疆破土。”
一番话说的赵兴开脚步慢了下来,杨犀也不做声,只是和伍炳义一同缓下脚步。“杨老哥,我懂了。既然方大人说鸦片就要来了,小弟申请留下来,先在这衢州试一试。”
“哈哈,不愧是赵掌柜的!我说过,以你的计智,那几处开放的口岸,才是你的战场;洋人和买办,才是你的对手。”杨犀轻松的长出了一口气。
“是啊,顾永老哥先去打前站,有他和阜丰号联手,相信第一步很快就会迈出。赵掌柜,你在衢州的时间不会太长,到时,总不该留给杨老先生一个混乱的摊子吧?还有,你家的小宋,也该有个妥善的安排啊。我看那小伙还行。”一旁的伍炳义也笑着说道。
赵兴开恍然,三人随即加快脚步,追赶着前边的一众年轻人。
进得阜丰分号的小院,见一众年轻人正热火朝天的紧张装车。杨犀把陈柯叫至一旁,细细嘱咐道:“你过杭州时,先将成药一事与伍大掌柜、你顾永叔一同合计一下。我已让伍薇丫头算清,截至上次小勇拉来种子,‘伍义泰’与‘阜丰号’、‘阜丰分号’账目已清楚。咱们给‘阜丰号’的价格你已尽知。你此去,先把顾永叔和你二人拉去的成药账目结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