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何卫退后,杨犀来到常云和林童面前,“林童,你脑袋好使,但要记住,守住内心清明,遇事多动脑子,还有,一定要注意安全。疯子,咱老哥俩要分开了,这没有你在耳边聒噪了,我咋还觉得像要失去啥了。”
“行了吧杨老头,就你那老身子骨,别太卖力气了,有事多让小的干。记住,准备好酒肉,说不准哪天我疯子高兴了,就找你们去。”说罢,两位老人的手握在一起。
众人分手后,因车上几乎被大包小包的药材堆满,何卫让小勇赶车带杨犀先走,并把剩下的四百两银票交给老人,让他俩提前赶回去,也好让伍炳义立刻动手。自己和陈柯、伍薇、杨杉一路向衢州走来。
半个月后,四人回到了衢州阜丰分号。进得院来,只见院内空无一人,正房内有说话声传出。四人便直接向正房走去。
一进屋,伍薇一眼看见父亲伍炳文坐在那里,便一头冲上去抱住他的脖子:“爹,你怎么也来了。”伍炳文一边满脸笑意的任由伍薇晃着,一边说:“死丫头,我再不来,还不知何时能见到你了。怕是把我这当爹的给忘了吧。”
何卫看到伍炳文兄弟和杨犀三人,连忙上前施礼:“何卫见过师父,大掌柜,炳义叔。”礼毕,把陈柯和杨杉介绍给伍家兄弟。陈柯和杨杉也是上前与二人施礼,之后,均立于杨犀老人身后。伍炳义见此,连忙说道:“都快坐下,到这里就是到家了,都快别拘谨。”边说边连忙起身招呼陈柯和杨杉落座。
见众人落座,伍薇放开自己跑到伍炳义身边撒娇,伍炳文摇头叹息一声:“唉,何卫啊,想当初,要是我也如我兄弟这般,恐怕今日,你也不会落在他手里了。”语气中颇有后悔惋惜之意。“今后,不用叫我掌柜的,也叫我一声炳文叔吧。咳!你说你那海樵兄信里咋就不能写清楚点。何卫,你可愿随我回杭州总号?”一句话说的伍薇直起身来,伍炳义一脸紧张。
原来,自离开翠屏山,小勇和杨犀先行,虽有马车,但小勇顾念杨犀年迈,故一路上并没有太过紧赶,因此也只比何卫四人早到了四天。而就在他俩到后不久,伍炳文因久不见伍薇回杭州,自是惦念,就也赶到了衢州。伍家兄弟和杨犀三人见面,自然聊起何卫。待伍炳文前前后后全了解清楚,在自责自己错失何卫的同时,又有些责怪王海樵当时没多向他透露点。
“大掌柜的,”听伍炳文说完,何卫连忙起身,可看到伍炳文责怪的瞪了自己一眼,又赶紧改口:“炳文叔!何卫多谢您的厚意,只是不论在哪,小子都是阜丰号的伙计啊。再说,这边一切都还没开始,只是小子一时的脑子一热,万一做起来不成功,怕是您还得要责怪小子呢啊。”
听何卫这么说,伍炳文心下释然,再者,他也真不可能拉下脸来和伍炳义抢何卫,不说别人,单是伍薇那关他就过不去。“何卫啊,虽然你这么说,叔叔我心里好受点了,但总觉得还是有点疼。算了,不说了。你的想法很好,放心去干,叔叔我也看好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何卫先谢谢炳文叔了,”何卫向伍炳文施礼后,转向伍炳义,“炳义叔,怎么没见其他人?”
“他们啊,都去收拾新药房去啦!要不要一起过去看看。”伍炳义说道。“对,还有些事,咱们可以一路边走边商量。”伍炳文也说。
“炳义叔,您动作这么快。太好了,咱们这就去看看。”四人全然不顾一路辛苦,兴高采烈的和伍炳文兄弟、杨犀老人一道走出院来。伍炳义与何卫最前,杨杉和陈柯左右搀扶着杨犀随后,最后面,伍薇搂着伍炳文的胳膊,一边走,一边不停的小声和父亲说着何卫的事,一双美目满是兴奋的色彩。
一路上,伍炳义把何卫走后衢州这边的事情简单和何卫说了一番。原来,自何卫他们出发后,王海樵也随即离开。伍炳义发动小松和老杜、何四连忙四处去寻找出售的院子和土地。一个月下来,比较符合要求的小院共有三处,另外还有连片的四亩地。待杨犀老人来后,最终看上了距离街区较远的一处,虽然看起来有些偏僻,但一来杨犀老人喜欢安静,二来此地价格相比其他两处要便宜许多,三来,也是最让老人中意的,这处房子离他们看上的两亩坡地和两亩较平整的土地很近,这样一来,可以很方便的兼顾药房和药田。于是,由老人拍板,就把小院和土地都买了下来。“这四亩地好办,坡地本来便宜,另外两亩也不是什么上等的好田,所以总共一百一十两银子,”伍炳义继续跟何卫解释道,“只是那处小院,小卫你可知道,房屋的买卖比起土地来,要麻烦很多,从第一次双方谈的价格,到形成最后不变的契约,往往要经三四次变更,没个一年半载的弄不利落。所以虽然最初对方要四十两银子,但为了免去后面太多的麻烦,叔叔做主,干脆六十两买下。”
“太好了,炳义叔!”何卫心里高兴事情解决的这么顺利,至于房屋土地的价格和银子,他一点概念都没有。
“现在老杜他们四人,还有请来的几位木匠,按照杨老师傅的要求,正在改造和收拾小院。还要置办药房必需的一些物件。至于学徒,杨老师傅留下了两个,咱们分号这边留下两个,都是十三四岁左右,现在正收拾那四亩地呢。估计啊,顶多再有十来天,药房就能开业啦。”说到这些,伍炳义也难掩兴奋。
边走边聊,众人来在了一个小院。院内,老杜、何四等人正在热火朝天的忙碌着。杨犀老人很是兴奋,进了院后,边四处走着,边指指点点的和杨杉、陈柯说着什么,就连伍薇都蹦蹦跳跳着跟了上去。杨杉那红扑扑的笑脸上洋溢着兴奋的色彩,而陈柯则是一边听着,一边思索着。
何卫和伍家兄弟在院里简单的环视了一下,就退了出来。
“照这个样子,再置办点必要的物件,顶多十多天,药房定能开业。我和你炳文叔商量好了,到时弄得热热闹闹的。”伍炳义说道。
“嗯,相信这药房定能助我阜丰分号在衢州打开局面。小卫,说吧,还有什么要叔做的?”伍炳文看着何卫。
“这药房真有二位叔说的这么好?我可是没做过生意啊,可不像您二位那样能看出多远。再说了,要真这么好,炳文叔何不在杭州宁波也弄起来啊?”何卫说道。
“哼!你小子,你以为我没想过啊,这几天看下来,我心里还真痒痒了。只是一时间到哪去找像杨老先生这样的高人啊?”伍炳文这番话,让何卫心里一动。
“不过,小卫,我听说你让你的师弟去尝试买办的事?”伍炳文语气转为严肃,“此事你可是真的欠考虑了啊!”
“哦?炳文叔,此话怎讲?”听伍炳文这么说,何卫心里也是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