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沃城的夜晚。
紫色叶片在空气中散发着浓烈的香气,一轮初升的弯月高高挂在黑雪神殿后方,与神殿门前的二十个灯盏一同照亮了这座城市的最高处。整座城市像是涨潮的海洋,千万灯火掀起了发光的海浪。
其实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日子,街道却因为法瑟王亲自带回的俘虏变得热闹起来。坐在暗色洋房前的神族居民们都纷纷站起身,看着那个道路中央留着浅色大卷发的红衣女奴。
撒迦的色素太淡,而且头发又有些发灰,不适合穿太鲜艳的颜色。奴隶贩卖商为了取悦法瑟,想了半天才把她的衣服配好:头发绑成大辫子——刚好她发量很多,辫子看上去也粗而厚重;头戴镶嵌红宝石的珍珠冠,配上一身低胸的丝制露脐的奴隶红裙,又用面纱盖住脸,总算显得艳丽了一些。
然而,安安一点也不配合。
法瑟让她穿得像个舞女,她赤着脚,双手戴着手铐上的链子也直接缠在法瑟的权杖上,被如此毫无尊严地对待,她迈出脚步的姿态却一如阿斯加德最尊贵的女神。不管旁人怎么看她,怎么指指点点,她都像是穿上了雍容的裘皮华衣一样微微仰着头,眼中空无一物地跟着军队往神殿的方向走。
这副自以为是的模样显然让法瑟有些不愉快。他故意加快脚步,一旦安安跟不上,就会用力拉拽权杖,让她狼狈地踉跄一下。所幸他还没有做得太绝,那件低胸红裙的外面也披了一层薄纱,不然这样一跌大概真会春光外泄。
可是无论他做什么,她都毫无反应。
到后来他甚至想,就算自己当街羞辱她,她都不会有皱一下眉头。
黑雪神殿,法瑟的寝宫。
见法瑟回来,“顾安安”立刻就跑过来,露出阳光的笑容:“瑟瑟,你总算回来了,肚子饿了吗?我给你做饭好不好?”
“好。”法瑟原本紧绷的表情也放松了。
原本好奇这个假安安的来历,但此时这样的对话在本人看来简直就是笑话。仿佛照镜子一样看着过去的自己,这个“顾安安”是多么陌生,又多么熟悉啊……
瑟瑟,你要不要吃饭?我去给你做。
瑟瑟,你不要睡这么晚,我担心你。
瑟瑟,陪我出去玩好不好好不好,我一天到晚都快无聊死了,不要天天丢我在一边。
瑟瑟,瑟瑟……
曾经的自己真是这样的。恨不得把一整颗心都掏出来给这个男人,最后却亲眼看他把它撕成碎片。
真是天真得像个白痴。
“顾安安”这时才留意到这个红衣女郎的存在,抬眼看了看她,歪了歪脑袋:“你是?”
不管这个人是什么来历,那种模仿过去愚蠢自己的行为也激怒了安安。安安冷冷地瞪了她一眼:
“离我远一点。”
“哇,好凶。”“顾安安”倒抽一口气,“你这么漂亮,为什么要这样凶?”
“叫你滚。”
“安安,这个女人是个疯子,你别靠近她。”法瑟挡在“顾安安”面前。
“没事,我一点也不怕她。”“顾安安”拍拍法瑟的肩,“先去给你做饭,顺便给美女也准备一份?”
“没事,她饿不死。”
“顾安安”一边叨念着“瑟瑟怎么这样对女孩子啊”,一边推门出去。
偌大的寝宫里只剩下了安安和法瑟两个人。
短暂的寂静过后,法瑟拉了拉权杖,把安安拖到自己的面前,铁链碰撞出当当的响声。
“你胆子还真大,敢这样对她说话?”
安安连白眼都不给他一个,只是看着别处,一直保持沉默。
“说话!”他把她拉得更近了。
“你要我说什么?”安安终于抬头淡漠地看着他,“法瑟,你认为在现在的状况下,我还会听你的指示么?没错,你可以通过暴力来奴役我,但别想让我对你露出半分奴颜婢色。”
其实这时候身体已经不堪负荷了,说出这些话比长跑千米还要辛苦。
法瑟的眼底像是有紫色火焰在燃烧:
“撒迦,是你先背叛了我,现在怎么有脸这样说话?”
“我背叛你?”安安故作无辜地看了看吊灯,“我什么时候说要站在你这边了?你自己对我没防备,怎么能怪我呢?”
此话一出,又是漫长的沉默。
月亮射出无数道银色的光,花园里的流水潺潺作响。在这片寂静中,法瑟把安安的手铐解开了一些:
“既然如此,作为俘虏,你当我的奴隶也是理所当然的,对么?”还未等安安回答,他已把她的面纱和红裙外的薄纱褪下,“去给我倒茶。”
安安站在原地没动。
法瑟坐在兽皮的沙发中:“违抗一次命令,我就脱你一件衣服。你看你还有几件衣服可以脱。”
安安咬了咬牙,忍气吞声地走到一旁把茶盘里的杯子和壶拿出来,往杯子里倒红茶。但动作刚进行到一半,原本坐着的法瑟不知什么时候又站起来了,并且从后面伸手环住她的腰:
“原来你不是不会害怕的。”
安安握着杯子的手开始颤抖。
那双手……
那双手……
才结束没多久的梦魇又一次侵袭了她的脑海,被这个男人在侵犯的记忆叫嚣着她每一寸肌肤和细胞。
她的任何细微反应都没有逃过法瑟的眼睛。他一手环抱着安安的腰,一手顺着她的小腹往上摸,伸入到那件不堪一击的露脐丝制上衣里面:
“你害怕我。”
安安的眼睛陡然睁大。
她的身体微微一震,下意识就转过身去,把热茶泼在了法瑟的脸上!
“不要碰我!!”
法瑟闷哼一声,立即垂头闭上眼,拭去眼部周围的滚烫液体,吃力地眨了眨眼睛,水晶般的紫眸开始泛红。
他终于动怒了,二话不说把安安拽过来,打横抱起她,大步流星地走到床边,再把她扔到了床上。安安立刻翻起身,用两只手的手肘去撞他的头。她已精疲力尽,这一下不仅打歪,力道还远远不够。法瑟把铁链缠绕在权杖上,架在床头并固定好,安安的双手便高举过头顶再也行动不了。
“你……”安安努力用凶悍去掩盖心中的慌乱,“被你这种恶心的男人碰,还不如让我去死。”
“是么,今天我就要让你再恶心一次。”
法瑟垂下头吻住她的唇,嘴唇却被她咬出血。他用手背擦擦嘴角的鲜血,从她的耳垂吻到了脖子上。手也不闲着,继续做着令她忍无可忍的事。
安安眼眶发红:
“我讨厌你。你太恶心了,我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