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暮雨在去正厅的路上心里越来越紧张,他已经几十年没见过娘亲了,关于娘亲的最后印象就是娘亲从大牢里出来时满身伤痕的模样,那时的娘亲已经奄奄一息,他再怎么恳求再怎么和娘亲说话,娘亲还是走了,他尽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告诉自己不能失态,可看到娘亲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雨儿,你怎么了?怎么哭了?”顾成看到宝贝儿子一见到自己就哭了,顿时慌了,关切的问道。
“娘亲我没事,只不过梦见娘亲生雨儿的气不理雨儿了,这才一见到娘亲委屈的哭了,娘亲还是最疼我的对不对?”顾暮雨拼命止住了眼泪,眨了眨眼。
“哈哈哈”顾成抚掌大笑:“我怎么会不理雨儿,雨儿是娘亲的掌中娇、心上宝,娘亲就是谁都不理也不会不理雨儿”
顾暮雨怔怔地看着母亲爽朗大方的笑,眼睛不由得又湿润了,为了掩饰,他赶忙给娘亲夹了一筷子菜。
“雨儿长大了,都知道给娘亲夹菜了”顾成看着明艳动人的儿子,心中顿时感慨万千,当初那个娇娇弱弱的小团子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随即揶揄道:“也不知道谁家女儿能娶到我这玉貌花容的儿子”
顾暮雨低头装作娇羞道:“娘亲,吃饭也堵不上你的嘴”心中却在说:谁能娶到我,当然是现在还远在关州的林朝云,想到林朝云,顾暮雨又忍不住的笑了,可一想到娘亲还在看,赶忙止了笑。
顾暮雨小心翼翼地抬头便看见娘亲正促狭的看着自己,顾暮雨装作生气道:“娘亲还看,我不理娘亲了”说完便埋头吃饭。
这一幕落在顾成眼里便是自己的宝贝儿子思春了,她思索着雨儿也该相看人家了,自己平时公务繁忙还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她决定从今天开始便把这件事提上议程,京城的名门俊秀要开始仔细考察了。
这顿饭吃完之后,顾成便去了官府,顾暮雨则想起来自己还要去内院书房处理内务
顾成是卯时过后开始办公,因为她的官位大,不必像那些小官员每天勤勤恳恳早早地来到官府,便可以抽出时间和顾暮雨一起吃顿早饭。若是逢到上早朝自然是不行的。
顾暮雨的爹亲在他四岁时就染了风寒去了,顾成和她夫郎的感情甚好,在他去世后便歇了再娶的念头,只一心一意地抚养顾暮雨。
等到顾暮雨十岁时,顾成为了锻炼他管理内务的能力就把内院事务都交给了他,过了几年又把全府的产业都交由顾暮雨打理,当然这中间有专门管事的人辅佐。
顾暮雨看着账本上的记录时间,明白了现在是庆元十一年夏,这年端午已过,他刚满十四,娘亲也在两个月前刚刚升任礼部尚书,正是风头正盛之时。
庆元帝虽说才过不惑之年,却身虚体弱,上一次早朝便要修养三天。而几位皇女都已长成,皆已入朝,在朝堂上争权夺利,把整个朝堂弄得乌烟瘴气。像母亲这般位高权重的官员自然会被她们拼命拉拢,可惜母亲是一个纯臣,只忠于皇帝,自然不会答应她们的拉拢,上辈子母亲就是因为拒绝了五皇女的拉拢,被五皇女记恨,最终招致祸患。而现在,他顾暮雨重活一世,便绝不会让上辈子的事重演,那些陷害娘亲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你叫什么名字?”顾暮雨看着来送近段时间账本的仆妇问道,这个人还真是让他记忆深刻啊,上辈子正是这个人和五皇女串通一气,把陷害娘亲的信件放在了娘亲的书房,导致娘亲含冤入狱。就是不知道这个人是五皇女安排进府的还是以后受了五皇女的贿赂替她办事,不管如何,她都不会再有成功的机会了。
“回公子,小人名叫张全,是上个月初刚进府的”张全弓着腰小心翼翼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