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蔚楠拿来的全都是原主精挑细选的,每一朵都完完整整,没有半点磕碰。
和菜店里卖的那些碎成一半一半的,完全不是一样的等级。
任谁看上一眼,都舍不得放弃。
听蔚楠这么说,凌柏兰也就没有再客气,高高兴兴的收下了。
只让她明天早上再来,说想办法给她弄一袋葡萄糖粉拿回家冲水喝。
打完针,蔚楠匆匆忙忙的往家里赶。
昨天在会议室,她和蔚双全提出了要接妹妹回来。
开始的时候那人死活不同意。
可当蔚楠说出如果不让接,下个月小佩的副食票一张都不会给他们之后,蔚双全当即就同意了她的要求。
全然不在意别人鄙夷的眼神。
蔚楠不知道他们会几点钟送妹妹回来,也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会不会是另一场战斗。
她必须早点回去做好准备,以便能够占据主动权。
结果她刚一进楼栋门,就看见自家门口地上有小小的一团。
老式的居民楼采光一点都不好,从外面进来,眼前更是黑乎乎一片。
以至于蔚楠根本看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
她停下了脚步。
那小团子看到来人,不安的动了动。
蔚楠这才发现那一坨居然是蜷坐在地上的一个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的头发乱七八糟的,焦黄焦黄。
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洗了,一撮一撮的遮盖住了大半张脸,以至于让人根本看不清她长什么模样。
看到她女孩慌不迭的站了起来,却并没有上前,而是又往阴影深处缩了缩。
蔚楠心里一动,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小佩?”
女孩儿明显动了一下,却并没有出声,而是悄悄的抬起了一点头,从头发缝儿里朝她这边觑着。
蔚楠走到她的跟前,弯下腰又轻轻的叫了声:“小佩?是不是小佩?”
虽然她从心里已经差不多确定这孩子就是原主的妹妹,却还是有点不能相信。
这孩子太瘦太小了。
从户口本上看,她现在应该已经六岁半了。
即便蔚楠知道不能拿她和后世六岁的孩子相比较,但她这身高,看上去跟三四岁差不多!
蔚楠记得自己小姨家的表妹,在幼儿园上中班,那身量应该都比这孩子更猛一些。
看到她走近,那女孩终于有了动作。
她依然没有出声,却低着头慢慢的伸出了手,试探性的抓住了蔚楠的棉袄下摆。
她的手很丑,像鸡爪子似的,枯枯的没有一点肉。
不仅如此,还黑得很,手指,手背布满了破裂开的冻疮。
女孩儿似乎自己也知道难看,只试探性的伸出了拇指和食指,捏住了一小块儿布料。
直到确定蔚楠并没有嫌弃,才用整个手将那布料死死攥住,攥得手指上的冻疮裂开渗出来血,也不松手。
她慢慢的抬头,很轻的叫了声:“姐。”
那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怯意。
蔚楠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她分不清楚这眼泪到底是自己的,还是原主残存的意识,只觉得心疼得要命。
她伸手将全身脏透了的蔚佩紧紧的搂入怀里,用力的抱了好一会儿,才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进来吧,这就是咱家。”
她揽住妹妹的肩膀,轻声说道。
音量放的低低的,生怕惊扰了她。
蔚佩跟着她,小心翼翼的进了屋。
她站在门口,细细的打量着整个屋子。
小孩儿看得很慢,很认真,一个角落都不愿放过。
似乎要把这一切都刻进心里一般。
看到她这个样子,蔚佩心疼极了。
她将妹妹带到一个餐桌前,示意她坐下。
然后拍了拍攥着她棉袄的手,温声说:“你坐会儿,我去邻居家借块煤,给你烧口热水喝。”
蔚楠的声音依然小小的,可蔚佩却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她伸出另外一只手压在自己的右手上,两只手一起攥住蔚楠的棉袄。
她不抬头,也不说话。
嘴唇抿得紧紧的,就那么死死的盯住棉袄的一角,似乎手中攥着的是全部的希望。
任谁都不能让她再放开。
蔚楠楞在了当地。
她忽然就明白了小家伙的心思——
她这是怕自己找个借口离开,再次抛下她不要了。
当初,蔚大民是不是就是这样,把蔚佩丢在了乡下然后自己悄悄逃跑的?
想到这儿,蔚楠心里瞬间升上了一种极端的愤怒,只恨不得把蔚大民给弄活了,然后狠狠抽他两个大耳刮子!
对待妻女,他到底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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