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顾从杨那瞥了一眼,好好欣赏了一番对方愤怒的表情,女人才大笑了起来。
被玻璃墙给挡在外面的顾从杨注视着对方笑到眼泪都出来的模样,有些难以置信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
等女人独自笑够了,她才收起脸上刺目的笑容,慢慢悠悠地给出一句话:“每个人都会死,而你哥哥……”顿了顿,继续,“不过是早点死罢了。”
不等顾从杨回答,那女人又接着说:“早死早超生,说到底,你该感谢我们才对。是我们,让他不用再活在这个肮脏的世界,是我们,让他前往了永生的国度。”
此话一落,从警察那听说这些人可能是某个□□的教徒的顾从杨:“疯子。”
“疯子?”大概是觉得顾从杨给出的这两字十分可笑,女人的眼神带着怜惜:“呵,谁知道谁才是疯子。”
面对这样的人,紧紧盯着对方的顾从杨一字一顿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你哥就是个变态,否则哪个正常人会喜欢同性?”说话的女人露出不屑和恶心,仿佛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听到这句话觉得万分可笑的顾从杨:“你以为你是上帝吗?正常不正常由你说的算?”
女人也没生气,而是静静看了一会顾从杨,轻声细语道:“你知道你哥哥死之前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用力到将包包上的带子扯断,顾从杨压着沸腾的心火,面无表情地问道:“是什么?”
嘴角弧度勾到最大的女人发出刺耳的笑声:“他在喊你的名字,他在说对不起。”
……
就在这时,一道笑声忽然出现在耳边,打断顾从杨的思绪。那笑声诡异而空灵,闻声入耳的顾从杨顿时一愣,随即看向四周,但黑暗的房间里看不清任何东西,于是她伸出手摸向开关口,然而却没有任何灯光亮起。
与此同时,笑声从一道变成了两道,从两道变成了四道,从四道变成……无数道,不同的笑声响彻她的耳朵,绕也绕不开。捂住耳朵,却一点用处都没有,是故,顾从杨爬下床准备离开这个房间。不成想才走几步,她就被绊倒了。
摔了一跤的顾从杨疑惑地摸着自己的脚,下一刻,大约只是一低头一抬头之间,她便发现她四周的环境忽然变了——不再是房间,而是一片长满野草的土地。摸了一把湿漉漉的土地,困惑不解的顾从杨立马闻到一阵香气,浓烈的香味充斥着鼻腔,让她有些反胃。
站起身,穿着睡衣的顾从杨环视一周,骤然看到一座座白色的墓碑从地底下钻了出来。然后,熟悉的声音从那些墓碑里传出:“杨杨……”“杨杨……”“杨杨……”
听到声音的顾从杨倒吸冷气,看着墓碑前的土地一鼓一鼓,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爬出似的,令她不由地后退一步。说时迟那时快,土里猛地伸出一只骷髅手紧紧抓住顾从杨的脚踝,冰冷的触感让她忍不住一颤。
用力地挪动被束缚住的脚却挣扎不出,于是顾从杨顺手抓起一个东西往那处砸。不成想,就在这时,一个脑袋从那只骷髅手旁钻了出来,血肉模糊的脸发出熟悉的声音:“杨杨,我好疼……”
注视着面目全非的面孔,顾从杨手中的东西直直掉落。她捂住双唇,眼睛微微弯起,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珍珠项链,不断滑落:“哥哥……”
“杨杨,我好疼……”
明明什么都没做错的哥哥,凭什么……凭什么会被……,一想到那个在牢房中还大言不惭和她描述当时景象的女人,顾从杨心中便被恨意充斥——那些人,那些人,就算坐一辈子的牢狱,一辈子都无法赎罪!
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张不知悔改还洋洋得意的笑脸,顾从杨咬破了嘴唇,满脑子都是这样的文字在咆哮——“她们根本不知悔改,根本不!一群只顾自己开心的人渣,一群只顾自己利益的小人,一群……”
被深红色填满的双眸在黑暗的房间中隐隐发光,跪坐在床边的顾从杨握紧了拳头,白色的睡裙在明明没有任何风的房间里轻轻摆动,而她□□的脚底下,有红色和金色的光芒在交替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