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桓不是傻子,王询医术已经足够优秀,他还要与济善堂这一群草包郎中商讨方案,很显然阿舒得的这病不一般。
结合王询刚刚问济善堂的郎中,最近是否有与阿舒同样症状的病人来过,荣桓心中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瘟疫这种东西传播迅速,广泛,得了疫病的人有许多都会丧命,如果阿舒真的得了瘟疫,荣桓必定会日日夜夜寸步不离地守护她,与她一起战胜病魔,绝不让她发生任何不幸。
“你说什么,有人劫持了怀昌?”
吃早饭的时候,盛怀晔带来这么一个劲爆的消息。向来太平的兖州竟突然冒出一个亡命徒,光天白日下,在他们盛家的地盘,挟持了盛家二少爷,这简直是对盛家的侮辱。
“父亲,儿子本想将这件事自己处理,不惊动您的,可思来想去又觉得怀昌是您的儿子,出了这么大事还是应该通知您一声。”
“走,去济善堂!”
儿子都被人挟持了,还吃什么早饭,盛雍一甩衣袖,气冲冲朝外走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盛雍与盛怀晔乘着马车往济善堂赶,快要到济善堂的时候,马车的路却被人流堵得死死的。济善堂平时生意不错,但也没有好到这种程度,瞧病都要排长队。
细细看过去这些人大部分都面容苍白不带有半点血色,穿得很多,却依旧浑身发抖,有那么一两个还在呕吐着。
“坏了。”
盛雍见识多,撩开车帘,朝着外面扫视一圈,当即得出一个最糟糕的答案,兖州开始闹瘟疫了。
“怀晔,你先回去,告诉家里最近十天万万不可外出,粮食不够就省着吃,再不行就饿着,总之绝对不可以出盛家的大门。对了,派人去乔县把婉舒接过来,不管她愿不愿意,就算是绑,也要绑到我盛府。”
看着盛雍的反应,盛怀晔就是再愚钝,也明白了兖州即将要发生的惨事,他心里是想着与父亲一起留在济善堂这边帮助百姓对抗瘟疫的,可盛家老小的安危他也不能不顾,盛雍这样吩咐他,分明就是要将盛家老小的性命寄托在他身上,他得扛起保护盛家的责任。
“儿子,知道了,儿子这就回到盛家。”
盛怀晔咬着牙,终是乘着马车离开了济善堂。
与济善堂其他郎中们简单交流了意见,王询确定阿舒得的就是瘟疫,而且这兖州城还会有很多病患,这些人很快就会堵满济善堂的大门。
看到郎中们从隔壁房间出来,荣桓带着盛怀昌急不可耐地冲进王询所在的房间。
“表哥,可是出了瘟疫?”
荣桓先前是在猜测,可如今已经不需要他的猜测了,济善堂门口围满了前来瞧病的病患,不少病患已经进入到济善堂医治,这些人的症状与阿舒的症状十分相像。
“我去给弟妹施针。”
王询并不多说什么,神色匆匆地提着他的药箱回到阿舒所在的房间。
王询针灸技法了得,几针下去,阿舒痛苦的症状明显减轻,可人还是没有清醒过来,荣桓焦急万分,顾不得他身边的盛怀昌,也是在这个时候,盛怀昌拜托了荣桓的控制,又叫来济善堂的身强力壮的伙计,将荣桓围个水泄不通。
“怀昌,怀昌!”
盛雍进了济善堂的大门便开始扯嗓子喊他儿子的名字,刚喊了没几声就看见他儿子带了一伙人把一个长相英俊清秀的小伙子包围起来,仿佛要生吞活剥了这小伙子。
“爹,爹!”
盛怀昌平日里本事不多,这演戏的本领倒还不小,见到他爹过来寻他,瞬间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扑到他爹怀里,好像受了难以承受的委屈。
“都是这小子,用匕首架在儿子脖子上,还割伤了儿子的脖子,险些害得儿子丢了性命。”
荣桓懒得听盛怀昌诉苦,他全部心思都在阿舒身上,王询没有受到外界环境干扰,一直在给阿舒施针,但阿舒始终高烧不退,这让在一旁看着的荣桓心急如焚。
“针灸是不成了,有酒吗?”
王询终于抬头,朝众人问道。
“你……你们凶狠残暴,这就是老天对你们的报应,识相的,你们乖乖去官府自首,我们济善堂宽宏大量,也不会死死纠缠你们不放的!”
盛怀昌看到阿舒高烧不退,幸灾乐祸起来,仗着他父亲就在他身边,他们又人多势众,便开始说些放屁话。
“盛老板,人命关天,你也不想有百姓在济善堂被医治死吧?”
荣桓强压着心中翻涌的情绪,紧握双拳,尽量用平和商讨的语气朝盛雍说话。
床上躺着的小女孩儿虚弱得仿佛一阵风都会吹散了,虽然只是远远看着,盛雍也看出来这女孩儿是毁了容的,女孩子天生爱美,这女孩儿顶着这副皮囊活到现在必定十分不易。
多年来在商海沉浮,盛雍早就是个冷血无情的性子,万万没想到刚见到这个看上去挺穷苦的女孩子竟然动了恻隐之心。
“老吴啊,去给这位郎中拿壶酒。”
盛怀昌没料到他父亲竟然向着匪徒说话,看着荣桓的眼神明显怂了不少,也不敢再多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