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桓，你……你可以进来了。”

总让荣桓待在外面厨房里也不是那么回事，阿舒换好衣裳深吸了几口气，朝着荣桓唤道。

荣桓是带着碗他刚刚熬好的营养粥进来的。先前他以为阿舒是生了病，没少在粥里加食材，如今阿舒虽然没有生病，但月事对阿舒造成的痛苦依旧很大，荣桓觉得有必要好好给阿舒补一补。

“阿舒，快来尝尝，我做的营养粥。”

把粥给阿舒带进来之前，荣桓提前尝过的，他这粥做得味道不错，他自己都相当满意了，阿舒铁定也会喜欢得不得了。然后，等着阿舒月事过去，荣桓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让阿舒成为他的女人。

营养粥浓郁鲜香，阿舒肚子里的馋虫悉数被引了出来，像是被饿了许久似的，抱起粥碗大口大口将营养粥吃了个干干净净。

吃了粥，填饱了肚子，身体也有了热量，阿舒腹部的疼痛感有所减弱，但还是躺在床上，没有多少精气神。

为了让阿舒来月事这些天过得舒坦，从初一到初七，荣桓都是忙里忙外，给阿舒做了不少好东西吃，有了阿舒做指挥，荣桓做的饭菜味道并不算差。除了做饭，荣桓也主动揽下洗衣，挑水，劈柴等一切家务活，让阿舒躺在床上享福。

转眼到了初八，是荣桓开始教课的日子。这日一大早，附近村户凑出来的那十个学生背着装书的布包，来到不久前刚刚竣工了的他们的学堂里。

阿舒与这些学生一块儿坐在椅子上准备听荣桓为大家伙儿讲课。

所谓讲课，不过是教这些人认字，对于荣桓来说相当轻松，他坐在主位，故意阴沉着脸，发觉在座的学生有窃窃私语的，他还故意清了清嗓子，颇有种当世老学究的既视感。

与荣桓相处这么久，他是个什么性子阿舒早就摸得七七八八，看着荣桓故意装模作样，阿舒忍不住笑得很欢快。

荣桓见阿舒这般拆他的台，动了动鼻子，重重哼了一声，然后转头不再看向阿舒。荣桓生气了，是他装出来的，谁让阿舒这么不给他面子。

“今天我们来学习从一到十这十个字的写法。”

荣桓信心满满地说出他们今日所要学习的内容。

“夫子，我斗胆问一句，您今年贵庚啊？”

说话的是这十个人里年龄最大的孙阿财。这孙阿财今年十八岁，身材高挑，模样俊俏，因着此前常年跟着父母兄长在田间地头干活，两边的颧骨要比常人更红润些。

读书认字这事情孙阿财原本不想去做的，是他父母硬要他过来的，说花费半年的时间把字认全了，日后就能找到漂亮贤惠的老婆了。孙阿财犹豫了几天，终于听了父母的话，跟一群比他小的弟弟们一起学习。

只是从前他不知道给他上课的夫子是个年纪看上去都不一定有他大的少年郎，要知道是这样，孙阿财说什么也不会跑这里来读书认字的。

当着众人的面问荣桓年纪就是体现了孙阿财对荣桓的不尊敬，贵庚这样的字眼表面上听着是尊敬长辈的问法，但听到人耳朵里，多少带了几分不屑、轻蔑的意思。

荣桓年轻，但当了太子这么多年也是见过世面的，当然不会被孙阿财震慑住，他淡定如初，悠悠然道：“刚过弱冠。”

这孙阿财听到荣桓说他才刚刚二十岁，更是猖狂，当即将教材扔到地上，冷笑：“我当是什么夫子，不过就是个招摇撞骗，没什么学识的穷书生！”

这话听得阿舒气不打一处来，荣桓的学识阿舒见过一些的，古往今来的名篇诗诵张口就来，对于文史典籍、治国之策等更是有着自己的见解，教阿舒习字的时候，荣桓曾向阿舒提及过些，阿舒只记得荣桓说了不少之乎者也，但其中含义却是半点都不理解的。

荣桓这样才学优秀的，怎能被孙阿财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乡野小子诋毁！阿舒站起来，走到孙阿财身边，居高临下睥睨他。

“孙公子，你请回吧，我们的学堂不欢迎你。”

“丑八怪，你谁啊你，凭什么管我！”

荣桓已经明白了孙阿财的意思，他原本就不想在这里学习认字，如今故意犯浑就是为了让荣桓暴怒，将他赶出去，到时候他也好向父母交代，说不定还会四处宣扬说荣桓年纪轻轻，没有功名，靠着教书招摇撞骗，根本没有真才实学，甚至言语粗鲁，枉为人师。

即便知道这是孙阿财的计谋，荣桓也再没办法忍受，他扔下教材，起身，三两步走到孙阿财身边。

“道歉。”

荣桓面容冷淡，声音压得很低，明明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可他只站在那里就让人生出许多寒意，叫那孙阿财气势小了一半。

“我……我又没做错什么，我凭什么道歉。”

阿舒知道荣桓的脾气向来不大好，更不是能忍受半点委屈的性子，孙阿财这般激怒荣桓，只怕荣桓非要让孙阿财身上见红才肯罢休的。

青塘县外村户不多，但心却很齐的，如果他们站在孙阿财这边，一致抵抗荣桓，到时候荣桓的处境则会非常艰难。

“好，很好。”

荣桓嘴角扬起，笑容邪魅，漆黑的瞳孔闪烁诡异光芒，仿佛是山间猛虎，想要吃人，连骨头都不剩的那种。

孙阿财有些后悔了，他从荣桓的表情上判断，荣桓必定不是吃素的，与他印象中柔弱的酸腐夫子大相径庭。

“你……你要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