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荣桓乖乖抄了一整天的书,阿舒待在荣桓身边,照顾着小猫、小狗,并不前来打扰他。
不过荣桓的效率还是很高的,等到天黑,吃过晚饭后,荣桓的书已经抄的差不多,他人也因为疲累,躺到床上不知不觉呼呼睡去。
荣桓睡得深沉,丝毫感觉不到阿舒凑到他身边来,细细端详他的容貌,一边端详着,一边咯咯傻笑,末了还俏皮地用指尖滑过荣桓高挺立体的鼻梁。
阿舒觉得抄书赚钱荣桓帅气得不得了,能够与这样英俊又才华横溢的男子共度一生,简直是阿舒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荣桓今日是累坏了,阿舒可不舍得明日让荣桓坐着轮椅去往县城奔波送书,眼下,荣桓最应该好好睡上一觉,否则别说他双腿不能痊愈,就连他断了的脊骨也是无法长好的。
第二日天气甚好,正适合出门,阿舒打开房门看向窗外,深深吸了口外面新鲜的空气,然后转头看了看躺在床上依旧睡得很熟的荣桓,满意地笑了。
她的荣桓今儿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而她会以最快速度把书籍送到杨县令府,交到杨霖手上。
等她回来,她要给荣桓做枸杞乌鸡汤好好补补荣桓的身体,这鸡当然是要靠她拿弹弓来捕猎得到。
阿舒捕猎的运气向来不错,她坚信自己这次进山一定能够捕到一只乌鸡来。
与阿舒料想得一样,荣桓真的一觉睡到了下午,荣桓是被饿醒的,醒了之后习惯性地唤着阿舒的名字。
他想着阿舒一定会给他留吃食,等他醒来,将吃食放到锅中热热,然后贴心地端到他面前,笑盈盈地让他吃光光。
只是他连着唤了阿舒好几声,阿舒都没有回应,只有大桓、二桓,还有舒舒随便叫了几声算是它们对于荣桓说话的回应。
荣桓心中生出莫名的不安,坐到轮椅上,急忙奔向里屋厨房,厨房也没人。果然,阿舒不在家。
荣桓回到卧房,瞧着昨晚被他随意放在大炕上的一摞书已经不见踪影,他顿时明白阿舒是害怕他出行奔波,抢在他前面拿着书去找杨霖了。
只是她这么瘦瘦小小的,一个人去都没去过的县令府,她能行吗?会不会迷路?会不会路上被人骗?
边疆的地界上总是不太平,荣桓还是太子的时候就时常听到这种说法,不少少女和孩子都容易在边疆被人拐卖,或者干脆被人杀害。
荣桓越想越心惊胆战,竟是没了半点饥饿的感觉,慌张出了门,在院中不停向外眺望。
他家前面是空旷的地界,抬眼望去,周围几里地是个什么样都是尽收眼底的,周围人烟极少,弥漫开来的深寒彻骨的冷风,吹得荣桓瑟瑟发抖。
荣桓想去找阿舒,但想着阿舒如果回来见不到荣桓,一定比荣桓现在这时候还要担心。于是,荣桓决定再等等,他想他的阿舒聪明胆大,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
阿舒低估了将书籍交给杨霖这件事的难度。
青塘县阿舒没去过几次,走到街道上也分不清哪是哪,好不容易从路人口中问到了杨霖住着的县令府,这杨霖却因为昨日喝花酒喝醉了,正在呼呼睡大觉。
等着杨霖醒来已经到了中午,杨霖听说阿舒在等他,倒是鞋子都没来得及穿,立马出来迎接她,然后接过了阿舒手中的那一摞书。
杨霖本想招待阿舒吃一顿午饭的,但阿舒惦念荣桓,片刻没有多留,匆忙离开了。杨霖本想送送阿舒,但酒没醒,头脑昏沉,当时只想着先吃些东西,再睡个回笼觉,阿舒推辞不让杨霖的人送,杨霖便真的不送了。
后来阿舒便后悔了,她没想到回程的路会突然变得那么艰难,要是有杨霖的人送她,她的荣桓这时候应该已经吃上了她做的热腾腾的饭菜了。
“大哥,快拿个主意吧,想要怎么处置这个小丫头?我看着这小丫头长相丑陋,不如我们直接将她杀了,剁成肉酱可好?”
阿舒的耳边响起邪恶的声响。
“直接杀了不是可惜,要是我们每个人都能尝尝这小姑娘身上的滋味,那也是不错的嘛!”
为首的那大哥笑声尖锐,难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发疯了的太监在胡乱大叫。
阿舒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终于明白了自己所处的境地。她是被人绑架了,绑架她的正是当日在青塘先外想要对阿舒和荣桓图谋不轨的匪徒。
那土匪头子的左眼睛处缠着层层叠叠的绷带,绷带处隐隐可以看到些许血迹,可以断定这土匪头子的左眼是被阿舒用弹弓打废了的。
所以她此番被这伙土匪绑架实在是因为这伙土匪想要报仇。
阿舒的双手被土匪绑在身后,这时候难以动弹,人也坐在地上,前方是两把泛着寒光的长刀。
“你这小丫头还真是厉害,我的人狠狠拍了你五下你才晕倒。”
听了土匪头子说了这话,阿舒被绑架的这段记忆才渐渐浮现出来。
那时候,阿舒已经出了城,城外有个瞎了眼的老太婆,老太婆步履艰难,每一步路都满是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