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口口声声指责他的人，一个一个的，他都会记住，他出狱的时候就是他报答他们的时候，秦俊在心里恶狠狠的想到。

赵爱国见秦俊低眉顺眼的懊悔模样，也没了刚才的猖狂，随即松了口气。

“你去前面，站在那儿向村民说三遍你刚才说的话，并向苏知青道歉。”赵爱国指向主席台正中央的位置，语气严肃的说道。

顾婉心里还是很惋惜的，她以为能趁此扳倒苏蔓菁，但显然是不行了。

秦俊在台上说完后，众人在下面议论纷纷，有嘲笑秦俊品行的，也有觉得秦俊蠢的，为了一口吃的把他送到了监狱，还不知道会不会挨枪子儿呢，也有说王秋芳要遭的，造谣造的要坐牢了，总之众说纷纭，都忘记自身也是谣言的传播者。

王秋芳满脸苍白，神情恍惚的瘫在凳子上，如果不是他丈夫宋德厚在秦俊道歉时就担忧王秋芳所以特地跑到前面坐到她旁边扶住她，她可能就倒在地上了，此时她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她要坐牢的念头。

宋德厚让王秋芳靠在他肩膀上，细声安慰她，但王秋芳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她陷入了魔怔。

宋德厚很焦灼，王秋芳做错了事怕坐牢，难道他就不怕了吗？她是大柱的妈，是他宋德厚的媳妇儿，这些年虽免不了吵吵闹闹，但他心里是有她的，他抹了把脸上的眼泪，他不能让她去坐牢，他要去求队长，他目光灼灼的盯住赵爱国，只等秦俊的事情了了他就去找队长，只要不让秋芳坐牢，扣他一个人的工分他都愿意。

苏蔓菁的事情解决后，她还是没能下去，因为她也是知青，也曾住在知青点。

“苏知青，你以前有没有见过秦俊犯组织性的错误？”赵爱国态度温和的问道。

“没有。”苏蔓菁摇了摇头，她和秦俊并不熟，虽同住在知青点，却没说过几句话，除过翻她的篱笆院子，她并没发现秦俊的其他错处。

秦俊都惊讶了，他以为苏蔓菁会指控他，但她并没有，他觉得很讽刺，他曾笑脸相对的人都在这儿用莫须有的事情指控他，而他曾经冷脸相待，甚至欺负过的人却帮他说了句话。

秦俊的眼神复杂，说不清道不明里面的意味。

“苏知青，你有就要说，否则会被说成包庇的。”苏蔓菁旁边的邵芬好心的提醒到，苏蔓菁还是木木呆呆的模样，这种时候怎么能不说两句呢，不说可能就是包庇了。

苏蔓菁仔细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她以前的确没见到过秦俊犯组织性的错误，但她为了避免麻烦，还是补充道，“我和他不熟，我和他们也不熟，我在知青点没和他们说过几句话，也没关注过他们，所以他们的事我都不了解。”苏蔓菁指了指秦俊，又指了指另外两个男知青。

秦俊刚听见了邵芬的话，她以为苏蔓菁在邵芬的劝说下也会指控他，毕竟他们都在指控他，如果苏蔓菁不说一说他的错误，别人可能会认为她在包庇他，现在包庇可是要受罚的，但见她还是摇头否认了，他都怀疑苏蔓菁是个傻子，但接下来他又听见了苏蔓菁的那番话，他竟无言以对。

他要落难了，没有人帮他一把，唯一无心帮到他的反而是他以前欺负过的苏蔓菁。

秦俊神情复杂的看了眼苏蔓菁，他的眼里有微弱的歉疚及感激。

苏蔓菁：“？”苏蔓菁在秦俊望向她时，也瞥了一眼秦俊，但是她不太能理解秦俊眼里的含义，她漠然的转过头。

“嗯，我知道了。”赵爱国对其他知青的表现是有点介意的，但他也能理解他们，若是被说成包庇，他们的情况也不比秦俊好，但他很喜欢苏蔓菁实事求是的态度。

不在别人遭难时落井下石，不在别人风光时献媚讨好，她淡漠的性子不易亲近，却让人安心。

段光远和马玮把秦俊的可疑物品都带上了，赵爱国在里面翻出了两本黄书，书的内容是连环画形式的，虽然没有文字解说，但是这类书也是禁忌书。

“这书可是你的？”赵爱国问道。

“书是我的，队长，我知道错了。”

赵爱国见秦俊的认错态度良好，心里还是满意的，知道错了就能改正，改好了又能为祖国的建设做贡献。

“刚才指控你的事情里，你有要说的吗？”赵爱国办事讲究证据，秦俊是做错了事，但他需要承担错误的仅是他做错的，他不希望他的手里出现冤假错案。

他在这弄明白了再报案，白柳镇的派出所再根据他提供的证据审理、定罪。

“他们指控基本上都是虚构的，除过藏匿黄书，我供认不讳。我是打算偷窃苏蔓菁的粮食，但我并没有偷到，所以算是盗窃未遂，我没给苏蔓菁造成实质性的损失。请队长看在我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到派出所后帮我说说话，我知道错了，以后好好改正。”如果赵爱国能帮他说几句好话，他被判的时间就会减短。

秦俊有条有理的说完后，便走向苏蔓菁，众人见过他的暴动，便担心他要伤害苏蔓菁，忙上前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