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秦元毅的脸顿时拉得老长,黑的几乎能滴下墨来,信使战战兢兢的看着他,吓得住了口。
秦元毅深吸一口气,咬牙,“然后呢?”
“啊?哦哦,然,然后……”
……
“欺人太甚!”宋柯怒极反笑,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姚长青这厮简直,简直是欺人太甚!好算计呀!”
举头三尺有神明,宋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姚长青一个书生,还是朝廷官员,胆敢暗中勾结贼寇,作出这种事情,不要命了吗?!
不用细问,他也知道那些人夜闯侯府所图谋的绝非小事。
害命不至于,但……
若是没有秦元毅派去的护卫,阮虞撞见贼人的后果可就不仅仅是受惊了。
宋柯忍下怒火,看向姜娘子,“这件事情你们可有派人去查证过?真与姚家有牵扯?”
“奴等尚未来得及仔细查证。”姜娘子认真的说到。
“但是前去姚家盯梢的几位郎君辨认过了,那几个贼人确实是之前曾在姚家别庄上小住过几日的,这总不会出错,而且那些人也都不是什么骨头硬的,几鞭子下去,就什么都往外说了,李师亲自盯着,应当不曾作假,问出来的东西奴等也是大为震惊呀。”
“嗯……”宋柯皱眉不语,心里已经相信了姜娘子的说辞。
姜娘子像是猜到了宋柯的心思,出言辩解道:“老爷,您莫要多虑了,虽然姚家百般纠缠,不肯退亲放过我们姑娘实在是令我等心中不满,但我们还不至于拿姑娘做文章,硬要牵连到姚家头上,作出屈打成招、诬陷朝臣这种事情的。”
“况且,勾结贼匪这事儿可大可小,姚郎君如今只是一个翰林小官,即便和山贼有来往,也不向外放的官员一样能做什么官匪勾结、欺压百姓之类的事情,所以,即便被人查出来了,想来他也不会受到什么重责。”姜娘子的语气听起来有些遗憾。
说的也是。
堂堂状元郎,和山贼暗中勾结这种事情,即便最后查证了,为了顾忌朝廷的脸面,姚长青想必也不会真的因此获罪。
最多,最多叫陛下在心里记他一笔,对他心中升些不满来,日后有什么加官进爵的好差事的时候把他放在后面考虑,也就够了。
宋柯越想越气。
——不成不成,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若他姚长青真的不干人事,那怎么也得把官位给他一撸到底,叫他滚回去自己吃自己才行。
嗯,顺带这定的亲事也得趁机解决了,不能叫他再拖。
刚才是他险些想查了,姚长青这可不仅仅是勾结山匪,他还指使了山匪行不轨之事呀,夜闯侯府,此事大可拿来做文章。
得想个法子,不能伤及阮虞,万一打老鼠伤了玉瓶儿,可就不美了。
“等老夫亲自去见过那些人,若你们所言不假……”
宋柯捋着长须一眯眼睛,“那老夫今日就是豁出脸去,也要在陛下面前为小虞儿讨回个公道!”
“多谢老爷!多谢老爷!”姜娘子连连道谢,心想,这下子姑娘的吩咐也算是完成了吧?
宋大人携着妻子上了马车,和阮家的马车一同去了镇北侯府。
一路上他将事态细细讲于了夫人听,宋夫人是个温柔文弱的中年美妇,闻言几乎要心疼的落下泪来,“老爷,小虞儿可是妹妹的唯一留下的孩子了,那样小,怎能叫她受了这般委屈?您可千万不能放过那些起了坏心思的家伙呀!”
宋柯赶紧安慰夫人,“夫人放心,老夫此去正是要见过那些贼人,看了拷问来的证词,好在陛下面前有所说法,只是小虞儿那里还请夫人多多费心了,她昨日受了惊吓,卧病在床起不得身,唉。”
与此同时,被丫头侍女们压在自己的闺房里修养的阮虞却不似宋柯和宋夫人所想的那样弱不禁风,她好容易才劝动了两个贴身侍女,小蝶和小月下去休息,保证自己绝不乱跑。
小蝶双眼通红,忍着不肯落泪,小月却是不管这些的,她抽抽噎噎地趴在阮虞的床边,拉着阮虞的手小声到,“多亏小将军早有安排,请了阿鸢姐姐来,不然,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