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额发被风轻柔的浮动了,细细碎碎的金色落在那漆黑的杏眼里。
昨夜酿了两坛梅花酿,姜婼准备将其深埋进梧桐树下,过两年再挖出来。她捧着那两个陶坛,蹲在一边,瞧着桑桑在树下挖着坑。
就在这个时候,满月从外进来了,却是满脸好心情的与主人说着刚从外面听来的消息:“大娘子今日从阁楼上摔了下来,摔伤了一条腿,只怕是要在床上多糖些日子了。”
“怎么能摔着?”姜婼有些诧异,抱着酒坛想了想道,“敛秋,你去将之前我留着的人参灵芝挑着些送过去。她若是收下便收下,不收下你便拿回来。她素来不喜欢我,也一向不喜欢要我东西,我便不去讨嫌了,但是面子上心意得到了。”
大嫂性子矜傲,反正定然不要她东西,面子上不放防就再好看些。
敛秋忙应下了。
这时候桑桑已经将那坑挖好了,姜婼亲手将那酒坛放了下去,又看着桑桑一点一点将土掩埋。
满月在旁边看了半天,也没瞧见主人心情有多好,仿佛那多次找茬自己的人遭了罪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已。
她面上有些挫败,看来主人是真的没将那个大娘子放在心上,哪怕她再三欺人太甚。
姜婼将酒酿掩埋好,又去用了午膳,又安稳的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不早了,敛秋从外进来道:“大娘子果然将东西都退了回来。”
听说大娘子生了好一场气,还觉得主人是在看她笑话。但是后面的,敛秋还有些分寸,就没说出来。
她们都知道主人也从来不在乎这些,主人只是想做到旁人都挑不出错来就好了,别的再多的也没什么兴趣了。
见大嫂拒绝了,姜婼便安心的坐在软席上,安心吃着茶。今日膳房又送来了栗子酥,加了许多糖,是她喜欢的味道,配上这微苦的云雾毛尖是最好的味道。
满月在旁看着主人怡然自乐的模样,只觉得不由有些心酸,这样的性子得是受了多少委屈才养得出来的?
她不知道,姜婼只是单纯性子懒散,不喜与人争执罢了。
次日一早,姜婼一醒来就瞧见李媪含着笑进来了,道:“宣王送了好几箱金银玉器饰品来,瞧着皆是价值不菲的东西,都是给六娘的。”
敛秋也在旁边,感叹道:“那么些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在下聘呢。”
殿下怎么会突然给她送这些?
姜婼微妙的察觉似乎哪里有些不对起来,却又说不上来,只觉得有种违和感一直萦绕在身边。
她换了衣裳,去瞧那一箱金银饰品还瞧见有一箱胭脂水粉,皆是满目贵气的模样。
满月还在旁拿出了一捧包好的糖葫芦,递给她道:“殿下还给您送了吃食,是主人最喜欢的。”
姜婼恍惚着接过那捧糖葫芦,耳边传来了念夏与悉春的说话声。
“谁道主人没人疼,二娘有主君宠着,咱们主人还有宣王啊。”
“前几日还听到有人嚼舌根如今该说不出话来了。”念夏感叹,“殿下这东西送的真几时,前日二娘带着主君来,我还怕主人会难过呢。”
这话入耳,姜婼才恍然发现哪里有为何感。
殿下这突然的举止,似乎在给她撑腰一般。
可是殿下又怎知,姜府发生了何事?
作者有话要说: 姜吟月:世家的体面最大,虽然婼娘不好,那也是嫡女,容不得别人踩着她姜氏贵女的颜面造次。
她护的不是婼娘,是她心里的世家。
然鹅,虽是想给婼娘体面,但她骨子里就是轻视所有人的。妹妹在她面前,也要低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