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要死侍刺杀宣王,为何要将她也叫上?
“她叫银霜。”姜峙文看着她道,“以后你便是六娘的贴身婢子,好生跟着六娘。”
银霜就朝姜婼恭敬道:“银霜见过主人。”
姜婼杏眼看着她道:“你先起来吧。”
银霜应了是,起了身有隐没在一片黑暗处。
“父亲这是什么意思。”姜婼眉心微蹙她知道,这样的死侍极为珍贵,她没想到父亲竟要在她身边安插死侍。
姜峙文将捏在袖中的密旨递给姜婼,道:“看看吧,君命不可违,宣王不能留。”
他望着姜婼的看着密旨时僵硬的神色,那火光下那杏眼伤心又惊恐的模样,心里微微叹了口气神色也缓和下来,道:“为父知道你也不想嫁于宣王,但是圣命难为。如今又有这密旨,你放心,有为父在定不会叫你真的嫁去宣王府的。”
这个女儿向来胆子极小,这婚事下来时想来也是担心极的,却顾及着月娘感受倒是一副愿意的样子。
婼娘自小就懂事,也从不来不会争什么。
他这个时候总算找回些为人父是自觉来了,然而却很短暂:“婼娘要知道,你背负着姜姓就永远和姜家脱不了关系,在外人眼中就永远和姜家是一体的。”
听着这样一番言论,姜婼没有辩驳,垂眸将那密旨叠好又还到了父亲手中,道:“女儿知道,不知父亲准备如何做?”
话音里还带上了几分颤意,听在姜峙文耳中也只是婼娘向来胆小对这样的事会害怕罢了。
“宣王对你,当是有几分喜欢的,寻常人想来近不了他的身,你却是可以的。”姜峙文叫银霜将东西拿上来,一边道,“这毒是宫里的,陛下亲自叫道长亲自调的,银器验不出来,但是却是能叫人顷刻毙命的。”
姜峙文将那白瓷瓶从银霜手上接过,然后拿起姜婼垂着往后缩的手,强硬的将药瓶塞入她手中。
“宣王谨慎所入口之物都要让死侍先尝过,你要在死侍试过毒之后在下毒。切记,此毒无解,若你误食了为父也没有办法。”
姜婼捏着那白瓷瓶只觉得烫手得紧,手有些发抖掌心都是细细密密的汗,又很快镇定下来。
只要她不动手,就不会有事,还有很多应对之策。
“只要这件事成,我便将你母亲的坟茔迁回来,此后也不会孤单。”姜峙文一时想不到用什么利益来打动这个女儿,想来想去也只想到了故去的沈氏,他叹息一声,道,“婼娘是爹爹的女儿,为人父怎么会不牵挂自己儿女呢。”
姜婼望着他假装仁慈的模样,只觉得有几分荒唐,他为什么会觉得阿娘想葬在他身边?母亲最想回去的地方就是凉州北地,回到她生长的那片城池。
更何况,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父女之情。她只是阿娘一个人的女儿,而这个人又从来待阿娘不好,仅此而已。
但是,他觉得这样可以牵制住她,那姑且就装作被他打动的模样吧。
姜婼杏眼里还含着方才没掉落的几个泪珠,鼻尖都是红的,细指捏着衣角忍者后退的欲望与眼前的男人虚与委蛇,嗓音还有些哽咽:“爹爹……”
这份哽咽绝不是装出来的,她只觉得自己讨厌死这个人了。
姜峙文抬手向女儿脑袋摸去,见她这次没有躲开,脸上才带上几分满意的神色,收回手道:“这次宣王亲自下礼,这样的殊荣体面倒也不算委屈你受这一遭苦。为父不能久待,这便回去了,你也快些回去休息吧。”
姜婼乖乖道了声是,看着人走了,才转过身来看一直候在旁边的死侍。
银霜一直低着头恭候着,像一个木头桩子一样。
不由就叫姜婼想起了殿下身边的哑奴,也是抱着剑像是永远都不会动一样。她垂着眸子道:“你的契书不在我这,也不必叫我主人,以后就跟着府里人叫我六娘吧。”
银霜也并不反驳,只恭敬的道:“是,六娘。”
两人一起出了祠堂,敛秋和念夏还在外候着,见主人出来身边还跟着一个黑衣女子,不由面露好奇之色。
“她叫银霜,父亲拨过来的婢女,以后就在桃枝台伺候。”姜婼说着,径直往前走去。
离开了那个阴暗的地牢,只觉得那窒息感一下子褪去了。暖阳也从云层里彻底钻出,将整个府邸都渡上了一层金灿灿的暖色。
身后,敛秋和念夏还有些好奇的看着银霜,在听到是主君亲自送到主人身边的,就立刻收回了视线,不敢再望了。
主君送来的,那必然不是单纯来伺候主人的。
一路回了桃枝台,就见李媪喜气洋洋的迎了出来,赵媪秦媪也在。几个人正中间,是一个长相讨喜娃娃脸的青色襦衣褐色裥裙的婢子。
见姜婼回来了,几人赶忙行礼。
“这是?”姜婼杏眼疑惑的看向那婢子,瞧着眼生不会是父亲觉得送一个不够又送了一个吧?
李媪忙道:“这是宣王殿下送来的聘礼,殿下道这名分定下后担心六娘的安危,于是便选了一个会武功的婢子贴身伺候六娘。”
她脸上都是满意之色,可见是觉得宣王想的很是周到。
那婢子立刻走上前来,屈膝捧上一份契文,道:“奴满月,会些功夫,这是奴的契书。若是主人愿意收下奴,奴此后一定尽心尽力保护主人安危,只要奴在一日,就绝不会让主人收到半分伤害!”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早再补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