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过卯徐玉朗拿上名簿预备着出门,陈悯从门口拐进来,他一喜:“陈悯兄,你来复职了?”
陈悯也很高兴与他寒暄道:“嗐别提了,才要回程内人突感风寒,幸得知府宽宥几天,这不一回来我就来了。”他前些日子陪夫人回了趟娘家,一走就是半个月。徐玉朗忙关心嫂夫人病情,陈悯直言已经无碍。
说话的功夫府衙同僚来来往往,小吏也各司其职,陈悯在袁家的事情上没沾上光,过了这许久回来竟一时什么也插不上手。他满脸尽是失落,打岔道:“万绅呢,怎么今日没见他?”
“万霭村那几家总是欠税的。”徐玉朗一说陈悯就明白了,可见不是第一次有这问题,“他今日亲自上门去了。”
“你说他一介读书人,倒是满身匪气。”今儿大概是趁万绅不在,陈悯终于吐出埋了许久的疑惑,“街头没人不怕他,交税无不是准时按点,真真是怪哉!”
“万绅兄性子急,吓唬人还是很有一套的。”徐玉朗笑笑,陈悯神色终究是暗淡下去。
“我反而是个闲人了。”
徐玉朗才要安慰,陈悯抬手请他不要多言:“我先去见过曾大人。”
两人才要挥别,一小吏火急火燎前来报信说是京中口谕。众人忙去门口接旨,原是封赏又下来。大理寺已将袁家涉事众人全部斩首,此番是论功行赏,曾如易和徐玉朗自是占了大头。
经此一番,曾如易升任琼州巡抚道员,只待任上的那位年底告老还乡便可上任,徐玉朗升为通判,可谓双喜。道贺声不绝,府衙众人皆引以为豪。
“朝中能如此快便升官的可不多,徐大人真是好福气!”艳羡的有,嫉妒的也有,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徐玉朗笑着照单全收。
另一边陈悯正好见过曾如易,没说上几句话曾如易便匆匆离开。等人散去一些,他很难堪地问徐玉朗道:“琼州人口众多,户籍不清不楚的地方不在少数,玉朗你忙得过来吗?”
徐玉朗早将他的窘迫看在眼底,故作为难的:“遇到好说话的还好,遇到不讲理的管你是不是官,不带刀的他都不怕。”他一推手里的户籍簿,厚厚的一沓,“三十大几本,这才是第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