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闺多琐事,我想听听外面的事态。”
半是哀怨半是好奇,徐玉朗哪里有不应的道理。他将笔搁在砚台上,桌上是他正在为双阳书斋抄录的空本,但这些都暂时顾不得了。
他整暇以待,问道:“你想听什么?”
周念蕴做事一向循序渐进,她先问:“你如何被派到琼州来的?”
一听先问的是他,徐玉朗笑开了。他低下头抑制住笑意,再抬头仍是一本正经:“京中庶常管学习一载,遇上恩科放出来的,不然此刻还得是在京中。”他说着感叹缘分奇妙,不是突逢恩科,他也不会被派到琼州来遇到周姑娘。
“怎么没入翰林院?”照徐玉朗这样得多方觊觎的人才,不该直接派出来才是。可周念蕴话一出口才察觉不妥,她一个深闺婢女不该知道这些。
可她冷静的出奇,对上徐玉朗疑问还未说出口的模样,她装的忸怩一笑:“你别笑话我。我一向听闻哪里哪里的大人都是翰林院出身,顺嘴一问,没其他意思。”说着周念蕴很贴心的,“你要是不好说,就不要讲。”
佳人满心好奇徐玉朗没有责怪的道理,心底疑问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股油然而生的怜惜:“没什么不能说的。”他笑细细地说,“除去甲榜的三位直接入翰林,其余考入庶常管的期满三年后再次考核,择优而入。”
周念蕴不关心朝堂的事,只知道他前面提的恩科与她母后沾点关系,至于谁入不入翰林她一概不知。她胳膊耷拉着靠在藤椅背上,半个脸埋在手臂里,留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徐玉朗,像在让他不要伤心。
“我在翰林院任过编修。”徐玉朗说着,没丝毫怨气,“琼州一直缺一位知县,我便被调来。”
周念蕴“似懂非懂”的点头,引得徐玉朗温和的笑起来。
都是正七品的官职,京官和外官怎么可能相提并论。琼州虽富庶,朝中不少大臣都是琼州升上去的,可哪里比得上在翰林院,天子脚下更能得到器重。可周念蕴听徐玉朗只是在陈述他经历的事情,没有遗憾没有不满,她又想不通,他就一点怨言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