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蕴这会儿才将帷帽拿下来,与他开诚布公:“大人预备如何谢过我?”
“只要公主开口,下官万死不辞。”曾如易拱手道。
周念蕴笑了,抬手虚扶他一下:“大人说笑。你此番替百姓除害,替朝廷拿住徇私枉法之徒,升官是指日可待,怎么还说起死不死的话来了。”她越说曾如易头越低,态度谦逊的离奇。
挥手让采郁和季顺后退,周念蕴压低声音:“曾大人可有中意的官职?”
这话什么意思?曾如易一愣,对上她深沉的眸子:“大人若有意入京,本宫有的是法子成全你,只要大人你拿出点……”
“下官不敢。”曾如易猛的起身,“砰”的将凳子碰倒,周念蕴不合时宜的想起在那日荷花池小筑的徐玉朗,这难不成是府衙传统?
下一瞬,曾如易的话拉回周念蕴的思绪:“下官弹劾袁家是不忍他玷污科举,助长不正之风,阻了多少有志寒门学子。”他掷地有声的回,“下官不图回报。”
“大人是觉得本宫的话不够分量?”这是被回绝了。周念蕴不气不恼,对着他玩笑似的:“公主的话没甚作用,那若是由皇子开口呢?”
“朝中若真要赏,下官自不会推辞。”曾如易不接她的茬,周念蕴盯着他的神色,不想错漏一处,“容下官说句不好听的,自己腆着脸求来的,不如不要。”
一再拒绝周念蕴的示好,曾如易背后汗涔涔的,可始终不肯退让一步。这一番下来,周念蕴也摸不清他是真的孑然一身,还是心机过重不肯透露丝毫是否投靠了老三。
“今日见了曾大人,你无事便太好了。”眼见今日是问不出什么了,周念蕴复又拿帷帽戴上告辞,“至于曾大人要如何谢过本宫……”
曾如易等着她的说法:“你手下万绅最常流连市井,叫他帮本宫找一处安静的宅子,别馆势大,本宫住着实在显眼。”
曾如易赶忙应承下来。这事一点不难办,用来谢恩是公主宽仁。只是他却高兴不起来,公主的意思,是要在琼州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