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头攒动,采郁一路护着周念蕴,二人挤在人群中,直叹今日出门不巧。
“怎也没人去通报一声,我们好错开时辰再出来呀!”采郁小声抱怨着,声音被鼎沸的人声盖过,甚至没传到周念蕴的耳朵里。
袁家的事瞬息万变。原以为小康成爷来了可以万事无忧,可不知赵钦差与他说了什么,小王爷第二日便收拾包袱回去了。
眼看底已亮出,三皇子不再藏着掖着,这几日小动作不断,用了各种刁钻的法子想保袁伯爵。赵闰知道事不宜迟,开始着手准备将袁家关押的众人上押回京。今日便是要将他们先行转移到兵部去。
周念蕴看得出赵闰的意思,他将袁家都有几口人,都是什么人展露给民众看,一是让大伙做个见证,二是做给三皇子看,他这般大张旗鼓必定留有后手。
远远的押解袁伯爵的刑车驶来,围观的人群情激奋,只恨周遭有士兵护卫,不然定亲自手动收拾他一顿。
“哎呀!你们看着点,怎么砸到徐大人身上了!”身旁一声娇喝,没抵得过他人的声音,却清楚的被周念蕴听去。
她一眼看到徐玉朗。
那人一身红色官服,头戴黑色乌纱帽,与往日常服的书生气不同,与那日向赵闰汇报时恭敬的情态也不同,端正的骑着高头大马在前开道,威严又气派,自有股让人不敢直视的气魄。
砸向囚车的菜梗子有意的绕开徐玉朗,但难免有漏网之鱼,周念蕴看着徐玉朗无奈地取下误伤而来的菜叶不由轻笑,“掷果盈车”的盛景也算得见吧。
是心灵感应似的,正整理衣冠的徐玉朗蓦然抬头,目光竟直直的与周念蕴对视。
周念蕴一惊,她今日戴了帷帽,徐玉朗应该认不出。但当徐玉朗接着将目光投向她身旁的采郁,再看向她眼里露出难以抑制的欣喜时,周念蕴无奈——被认出来了。
顺其自然的,她冲徐玉朗微微颔首示意。
徐玉朗又看了她几眼,转而握住缰绳,轻斥几声,骏马往另一边去了去,人群只跟着刑车走,没一会儿周念蕴站的地方总算人群松动些。
采郁看不清周念蕴的神色,只觉得她的手心似乎出了层薄汗,黏黏腻腻的发着烫。才冲徐玉朗福了福谢过他的好意,听闻前面人群骚动起来。
一女子呜呜咽咽的哭的真切,自称是白玉楼的舞女,是要当街状告钦差赵闰始乱终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