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啥捆人?当兵的我见多了,还从来也没有见过像你这样不讲理的人。”隐忍半天的木英见蛮不讲理的刘副官要捆公公,立刻火冒三丈,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刘副官。于五吓得慌忙拽住木英。
“反了你,这里没有你们老娘们说话得份,给我滚一边去。于郎中,告诉你,一是治病,二是交钱,要不然,你就跟我们走,三条路任你选……”刘副官不想闹得太僵,他只想趁机多诈点钱财。
“话是你说的?我要是治好了你们队长的伤,你就付五百大洋的诊金?”木英挣脱于五的拉扯,手指点着刘副官质问。慌得于五父子连连冲她摆手,害怕她惹出更大的麻烦。
“大丈夫一言出口,驷马难追。只要你们能治好我们队长的肋伤,我就会给你们五百大洋,顺便保举于大夫当乡长。但是,咱们丑话说在前边,如果治不好伤,你们就必须交五百,不,交一千块大洋。我看你一个小媳妇家也做不了主,还是马上交五百大洋就得了。”刘副官早为他的队长找了很多名医,大家的说法和于友德的说法基本一致,也就是说他们队长的伤很难复原。他们此次到清水湾来,只不过是拗不过急于复原的队长,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侥幸心理。见于大夫果然治不了病,他们就想趁机敲诈一笔钱财。刘副官一见木英出头,立刻用话逼住她,希望这个在于家很有地位的小媳妇能不顾后果地应承下来,就此好多敲诈于家一点钱财。
“不就是一千块大洋吗?好!如果我们治不好伤,一千块大洋我出。不过大老爷们说话一定要算数。”木英满不在乎地应承下来。气得于家父子说不出话来。
“好!好!汪队长你给做个证。他们要是能治好队长的伤,我不仅给大洋,还会保举他们父子。如果,他们治不好伤,那就必须交一千块大洋。”见不知深浅的木英已经上钩,刘副官看也不看于家父子,直接要求汪队长出面作证。
“长官,我们实在是治不好这个伤,孩子不懂事,她不知道深浅,她的话不能算数……”于友德鼓足勇气想挽回局势。
“爹!您过来。”木英在僻静处向公公于友德招手。
“你这孩子,咋这沉不住气。那个副官只不过,想多敲诈点咱家的钱财。如果你不意气用事,百八十块大洋就能打发他们了。现在倒好,咱们得掏一千块大洋。唉!就说最近买卖比较挣钱,可也不能白白给他们。这次咱自认倒霉,下次可不能在莽撞了。”于友德对木英虽然不满,但也无法往深了说,毕竟钱是木英自己的。
“爹!咱不用掏钱。我保证让您白挣五百大洋。”木英信心十足地说。
“得了吧!我的傻丫头。咱们老于家世代行医,不要说治不了这伤,连听都没听说谁能治好这种伤。你就别做梦了,就等掏钱吧。”于友德见木英还再想挣这五百大洋,心里很不舒服。
“爹,这个伤能治。我老爷就曾经治好过这种伤。不过,据说,受伤的肋骨不能超过两根,如果超过两根,连神仙也无能为力。”木英认真地说。
“真的?我听说你老爷爷是个医生,没想到他医术这样高超。快告诉我,到底怎样治这种伤?”于友德听说木英德老爷曾经治好过这种伤,立刻来了精神。一是因为治好了伤,就能化解眼前的危机,二是作为医生,他也想掌握这种高难的技艺。
“我老爷是沈阳有名的红伤名医。我父亲受伤事就是我老爷治好的,要不然,我父亲还不会娶我母亲……”木英自豪地说起老爷。
“小姑奶奶,先别说你老爷了。快告诉我,怎样治疗肋伤?”于友德怕木英说起来没完,打断了她的话,近似哀求地求木英快告诉他疗伤的方法。
“我没学过医,我也不知道咋治疗。我……”
“你这孩子,既然不知道,你说它有什麽用。你让我咋说你?”于友德像撒了气的皮球一样,马上就没了心气。当公公的不好教训儿媳妇,他已经没有兴致再听木英说话,转身就要走。
“爹!你咋跟小孩似的,不等我把话说完就生气了。我告诉您,我虽然不会治,但我却听我老爷说过怎样治。”被于家宠坏了的木英,有时也会跟公公开个玩笑。这在当时可是很少见。
“知道就说,不知道就给我闭嘴。”于友德侧着身子,将信将疑地看着木英。
“您别急,我马上给您拿医书去。”木英跑到自己的房间,拿来了几本书。
“爹!这是我老爷的疗伤笔记,上面记载了治疗肋伤的办法。您看看行不行。”木英把一本打开的笔记本递给于友德。
“高!高!你姥爷真不愧是名医,这个办法是怎麽想出来的。”于友德一边说一边贪婪地盯着木英手里的另外几本医书。
“英子!你能把那几本医书借爹看看吗?”
“您要有用,就都给您。这几本书是我离开姥姥时,姥姥塞到包裹里的,对我来说也没有用。您要喜欢就送给您。”木英满不在乎地把几本医书递给了于友德。
“好!好!太好了!咱老于家侧重于内科、儿科和妇科,治疗红伤的水平很一般。现在好了,咱老于家也能精通疗治红伤了,你真是老于家的功臣。我代表老于家的列祖、列宗谢谢你。”于友德是真心的。自古都是艺不外传,每个家族或门派都会有几种密不外传的绝技作为看家本领,靠绝技养家糊口和扬名立万。于家的老爷爷委曲求全好几年,才从梅先生那里学到了精湛的医术,但梅家最拿手的秘方却没有传给他。得了这几本红伤秘籍,于家的医疗水平就会提高一个档次。
“爹!您别净顾看书了。还是先给他们看病要紧。”木英见公公只顾忙于看书,连忙提醒他。
“对!对!看病重要。不过,今天的病人可不一半,他是个当官的,用你姥爷的方法治疗,我怕他手下的人不同意。”于友德虽然欣赏疗伤的方法,却有点瞻前顾后。
“爹!您跟刘副官先讲清楚疗伤的原理和方法。如果他不同意,那就跟咱们没有关系了。他再想敲诈咱们,就没借口了。”木英胸有成竹。
跟刘副官交待了疗伤的方法,刘副官虽然觉得方法有点另类,但为了长官早日康复,只好勉强同意。
四五个随从被刘副官叫出来,于友德父子进了里屋。
“大夫,你们到底能不能治我的伤?”高大威猛的队长态度倒是很和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