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耀在院子里,将腊梅照耀的更加淡雅美丽,但这并不是腊梅开的最旺盛的时候,前些日子天气寒冷无比,许多花都凋谢了,只有腊梅在凛冽的寒风中傲然绽放。
而林稚鱼看见满屋子的腊梅便心生欢喜,腊梅浓郁的芬芳让她的心情都跟着舒畅起来。
她走到正在修剪树枝的糯米身边,将脑袋凑到暄香四溢的腊梅旁边,闭上眼睛惬意的闻着这扑鼻的清香。
这幅痴痴的模样直是惹得一旁的糯米捂嘴偷笑,“小姐,这天暖和起来腊梅也渐渐要凋谢了,味道已经没有前阵子浓郁了。”
“糯米,有什么办法可以保存腊梅的香气吗?我好喜欢这种味道啊!”
“小姐,糯米不知哎……”
小丫头语气有些迷茫,她透过枝子看见自家小姐那副陶醉的模样,心里不知怎的突然疼了下,脑子里忽然闪过一副绝美画面。
就在这院子里,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公子摘了朵清逸优雅的腊梅插在了她家姑娘的头上。
糯米以为自己晕乎了,连忙晃了晃脑袋,继续修剪腊梅。
她怎么能产生这样的幻觉呢……她家小姐可还是待嫁闺中。
“糯米,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正在闻着腊梅清香的林稚鱼一眼瞧见了糯米的不对劲。
但糯米却只是摇摇头表示自己无大碍。
林稚鱼这才放下心来,继续欣赏着腊梅。
她望着满院子即将枯萎的腊梅,眼里不禁闪过一丝怜惜,冬日里依然傲然绽放的腊梅和那个从困境中烈火重生的男人太像太像了……
她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随手摘了一朵腊梅放在自己鼻尖,恍惚中似乎看见了冬日寒风中傲然屹立的男人。
穿着一身素雅干净的白袍,脸上有着纯粹干净的温柔,他望着身旁穿着鹅黄色袄裙的姑娘,柔声说道,“谢谢姑娘的搭救。”
那时雪花一片片掉落在林稚鱼身上,她却是无法抵挡男人的温柔,硬是在寒风中羞红了脸。
而男人则若无其事的脱下自己的白色长袍小心翼翼的披到她身上,“姑娘家小心着凉。”
声音清澈如流水,温柔似朝阳。
林稚鱼的内心感到暖暖的,她低头拉紧身上的白色长袍,望向男人干净深邃的眼眸。
那日,是相府院子里的腊梅盛开的最旺的时候,也是清香最为浓郁的时候。
男人摘了一朵暄香四溢的腊梅插到了她头发上,那时腊梅清香扑鼻而来,林稚鱼的心口忽然“砰砰”直跳。
如果不是后来她的落魄……
林稚鱼想她定是会疯狂爱上那样温柔又善良的男人的。
从悠久的回忆里走出来,林稚鱼忽然想到沈舟颐被人暗杀的日子快要到了,还暗杀他的人……
思及此,林稚鱼一双美丽清亮的眸子里逐渐失去光芒。
拿着腊梅的手也有些微微颤抖。
想到前世沈舟颐遍体鳞伤,洁白无瑕的衣袍上满是鲜血,她就觉得触目惊心,心像是被人用剑狠狠刺穿般疼痛。
这一世,她定要拼尽全力护他一世周全。
***
一阵思绪过后,林稚鱼从屋子里找来闲置的空空如也的香囊包。
她极爱自己亲手制作小物件,像是香囊她自己就做了一堆了。
做香囊对林稚鱼来说小菜一碟。
这日,天气正好暖和,她便搬来小板凳坐在院子里一针一线的开始缝制香囊。
对于林稚鱼来说最温暖的的事情莫过于在阳光下做手工,暖洋洋的阳光洒在身上,让她觉得一阵温暖。
糯米则继续拿着剪刀替院子里的腊梅修剪枝头,时不时的往林稚鱼这边瞧上两眼。
林稚鱼纤长白皙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拿着细针,忽然想起什么,眉头微微一皱,她放下细针,抬眸望向糯米,“糯米,今日府中怎如此安静呢?父亲叔父他们呢?”
相府平常虽也不至于多喧哗,但好歹也是有些人气,但今日院子就像是空了一般,寂静的令人感到心里烦闷。
“小姐,今日乃顾家大小姐的生辰,老爷二爷二小姐们都去祝贺了。”
说到此,小姑娘的眉头忽然微微皱起,她想到顾府送来的请柬里居然唯独少了他们家大小姐。
林稚鱼将手上的香囊铺平,将腊梅放了进去,而后才暗暗说道,“哦?顾筠今日生辰啊……”
她似乎对顾家大小姐不太上心,满脑子都是留住腊梅的清香,腊梅放进去之后,她便开始缝制香囊的封口。
而确实林稚鱼对顾筠提不上什么心来,这个外表看上去满身书卷气的女子,却是厌她极深,曾经在她进教坊司时,还经常前来三番两次的嘲讽她。
好像是因为顾筠心仪沈舟颐?
一个走神,细细的针头忽然戳进了她干净的指腹,手指一阵抽痛,她连忙拿过一旁的手帕包住正在流血的指头。
不过幸好针扎的不深,也没有流太多的血,但那针刺痛还是让林稚鱼疼的咬了咬牙。
她其实不怕痛的,连死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而她不知道的是,正因为她的这阵抽痛,而远在王府的沈舟颐也跟着心疼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