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然缀在他身后,恨恨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敢窃走王府的马车,真是好大的胆子!”
姜玉衡幽幽叹了口气:“可惜不能与简姑娘同行了。”
云晚湾听了简然的话,没由来的想到前日沈庭书踹姜玉衡的那一脚,心道:窃走马车算什么,有人当街踹皇子呢!
旋即她意识到姜玉衡的话,似乎品味出一丝隐情来。
他说不能同行了,这是何意?
莫非,是简然有意和他同车、然后让自己与简竹君一车吗?
想到这里,她微微眯了眯眼睛。
她觉得此人是故意的,故意不想和简然同乘。
她偏不遂他意。
简家的马车只能乘坐三个人,多出来的人只能站着,想必姜玉衡正是看中这一点才笃定他不会上车。
云晚湾抬手制止欲往马车那边走的沈庭书,轻声道:“表姑母,让殿下与你们同车罢,正巧他与你们顺路。”
简竹君闻言质疑道:“那你怎么办呢?”
晚湾笑:“我有友人在这附近,不必挂念我。”
简竹君还欲说些什么,被简然看了一眼,不再言语。
姜玉衡将视线落在她身上,笑了笑:“这……不好罢。”
云晚湾歪着脑袋,像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简然率先上了车,姜玉衡看了云晚湾一眼,轻哼一声,也上车了。
简竹君看一眼她,又看一眼她身旁的沈庭书,总觉得如鲠在喉。他踟蹰一阵,在简然的催促下,也上车了。
马车骨碌碌驶离,云晚湾松了口气,与喜桐对视,眨眨眼,两人不约而同的抿唇微笑。
身边还站着大活人沈庭书,但云晚湾此时不知如何搭话,也不是太想和他搭话,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好,便用鞋尖磨蹭着地面。
磨了几下,她忽然感觉到脚似乎被一股目光盯住了。她有些迟钝地抬头望向视线的来源,望进了沈庭书没来得及收回的黑沉的、深潭般的眼神中。
她一愣,有些发憷,背后寒毛竖起,再仔细看时他却挪开了视线,她看不分明了。
她迟疑着问:“你方才……在看什么?”
沈庭书冷着脸:“没看什么。”
云晚湾拧着眉看他,没说话。
片刻沈庭书眼神动了动:“姑娘以为我在看什么呢?”
云晚湾摇摇头,回忆了一下他放才的眼神,道:“你……”
沈庭书却忽然打断她的话:“姑娘想方设法将我留在身边是为了什么呢?”
云晚湾一怔。
他忽然朝她这边迈出一步:“抬脚。”
云晚湾好像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她坚定的站在埋着珍珠的这一小块儿地方,摇摇头。
沈庭书与她对视,目光沉沉下压,自她脸庞落到她脚尖。
云晚湾仰头看着他,觉得他似乎与平时十分不一样,可究竟哪里不一样,她却说不出来。
几只鸟雀扑棱着翅膀落在桃花树上,将细末的枝干震得轻轻颤了下,扑簌落下许多桃花瓣来,迷了云晚湾的眼。
她眯着眼,欲拂去脸上沾上的几点花瓣,那花瓣却无风自动,自己飘落了。
她一愣,便见黑衣在桃花雨中贴近了她,而后她浑身一轻,被一条强有力的臂膀托起转了半个圈。
云晚湾一惊,双手下意识捏住那人的衣裳。
直到脚落在实地上,她还是有点茫然的。
而沈庭书因为被她揪着衣服,不大方便动作,便将腰间的佩剑抽出来,利刃出鞘,剑尖落在云晚湾方才站立的地方,轻轻一挑——
浑圆的、还沾着些泥土的珍珠便稳稳地落在了他手心。
他掸了掸泥土,将珍珠牢牢握在手心。
云晚湾一瞧,以为他要拿着珍珠去找姜玉衡,心道,可不能让他再回去,便在他还未将珍珠收好时扑过去,捧着他的手,欲将珍珠抢过来。
沈庭书的手瞧着纤长没什么力气,可也只是瞧着——习武之人的手,哪里是她能掰动的。
他垂着眼,一动不动,任由她动作。
见她急的像只被惹恼的小兔儿,他几不可查地挑了挑眉,须臾,将珍珠收进胸口,嘴角漾出一抹清浅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可恶,被女鹅和女婿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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