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竹君是否是真心想去坊市,她不清楚,也不想清楚。她只是单纯的对这种众人撺掇着去办什么事情的行为有些反感。
但她面上依旧带着浅笑,像是不懂大人们的盘算般,有些天真的道:“表哥陪着,我和表姑母二人游街时也能方便些。”
言语间,竟字字句句将简二郎说成陪从了。
她说完这句话,便有说有笑地与喜桐率先走了。
那简竹君也并非愚钝之人,似乎读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可又似乎有些摸不准。一时愣在原地。旋即他收到简然抛过来的一个眼神,醒顿过来,忙跟在她身后去了。
*
因出行的人不多,老夫人便觉得不必分车而行,便让三人挤在一辆马车中。云晚湾何曾不懂祖母的有意撮合,有些无奈,上车前祈祷千万不要让简竹君与自己临边。
可有时愈怕什么,便愈来什么。
简然率先上车,挑了个单独在一侧的坐塌坐下。
云晚湾跟在她后面,左看右看,不得不坐在那方容纳两人的坐塌上。随即简竹君也上了马车,径直坐在云晚湾旁边。
虽然二人之间隔着一张玲珑小几,但云晚湾还是有些不自在。
简竹君按捺片刻,在马车行驶起来后,帮云晚湾沏了一杯茶,搜肠刮肚,道:“表妹饮茶。”
云晚湾不大情愿饮。她才用过早餐,腹中饱胀。
可她为了礼仪,还是浅浅抿了一口,在简竹君期待的目光中,评价道:“不错。”
简竹君待还要说些什么,她却抢先闭上眼,倚着车壁假寐了。
简竹君张张口,最终闭上嘴。
一旁旁观的简然自己沏了一杯茶,浅酌一口,望着有些失落的自家二郎,微眯双眼,不做评价。
马车绕过几条街巷,行了老一阵,最终停下了。
云晚湾睡梦中隐约觉得有人在唤她。
她抬手去推那人,嘟囔一句:“喜桐……别吵……”
言罢才想起来自己似乎在马车上。
而自己手正捉着一只月牙白织银竹的袍角。
简竹君的袍角。
云晚湾忙抽回自己的手,赔礼。
她方睡醒,许是马车中有些热,雪腮上透了点薄粉,眼眸比以往更加水灵灵的,垂眸赔礼时,简竹君只是瞧着,便心动不已。
他忙道:“无事,无事。西坊已经到了,表妹可要再睡片刻?”
云晚湾腹诽道:“昨夜睡了这么久,白日还要睡,自己有些太能睡了!”
听他如此说,她忙道:“不必,这便下去罢。”
简然先前便下去了,云晚湾下来时,她用含笑的目光看着她,又看了看随她下来的简竹君。
不知怎的,她眼神分明带着点友善的笑意,云晚湾被她看着时,却没由来地不大舒服。
她挪到她身侧,乖乖巧巧站着。
巧得很,停车的地方有一棵桃树,此时满树嫣红的花儿开的正娇艳,云晚湾瞧的心中欢喜,提着裙摆跑过去,笑着对她身侧的喜桐道:“你瞧,这花开的真好。”
她话音方落,喜桐还不曾接上话,旁边有一道温润含笑的男声接话道:“桃花虽好看,却不及美人十分之一二呢。”
云晚湾一听这声音,满心的欢喜便烟消云散了。
她偏头去看,果不其然看见了姜玉衡,对方拿着把折扇,目光来回在她与桃树之间扫视。
旋即他似乎是看见了谁,目光稍微收敛了些。
云晚湾心中冷笑,却还是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简然此时迈着碎步过来,淡淡扫了云晚湾一眼,也盈盈行了礼:“姜郎。”
行完礼,她贴在云晚湾耳边,轻声道:“晚湾,姜郎是应了我的约,才来和我们同游的……你不会介意罢?”
云晚湾淡淡应了声:“怎会。”
她不关心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只是听了简然的话,说不上哪里有些奇怪。
既然见了姜玉衡,云晚湾便也没什么赏花的好心情了。
她默默挪远了两步,看着简然靠近姜玉衡,一句一个“姜郎”唤着,未免有些汗颜。
正出着神,一侧简竹君不知何时贴近她,掏出一方雪白的帕子,道:“晚湾需要这个吗?”
云晚湾伸出手,正欲推辞,忽然眼角瞥见一个人影。
她讶然,偏过头,沈庭书一身玄衣,抱着剑倚在桃树上,没戴面具,正往这边瞧着。他满头墨发规规矩矩地束起,在嫣红桃花的映衬下,整个人如同一道淋漓的泼墨,猝不及防入了她的眼。
瞧见云晚湾的正往这边看,他站直了身子,轻轻颔首,眼神依旧无波无澜。
简竹君顺着云晚湾的视线,望进那双眼中。那双眼睛分明黑沉沉的,没什么情绪,像是无波的井水。
对视的瞬间他却不知怎的,背后一凉。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是不咕咕的一天=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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