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出乎意料的反应搞得所有人都是一怔。
只有贺叙背对着许醉什么也没看到,他有些不耐的催促道:“走吧。”
文甜收回目光,捏紧了校裤边,跟着贺叙离开了教室。
不多时,文甜哭着跑回了教室,一进门就趴在桌子上哭。
她的几个小姐妹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魏伟心疼的冲上去想要安慰文甜,话刚说了两个字。
文甜一脚踢在桌子腿上,发起了脾气哭着嚷道:“用得着你来这些吗?你以为你是谁?长得不好看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众目睽睽,一点面子都没有给魏伟留。
但明眼人都能听出来,这话是对着魏伟说,实际上是典型的指桑骂槐。
不少人偷偷去瞧槐的表情。
槐好像根本没听到这话,还在没心没肺的跟唐齐林和林昭傻乐。
文甜听着刺耳的笑声,哭的更厉害了。
她未必真有多喜欢贺叙。
只是小姑娘自小就没受过什么挫折,被拒绝一次反倒生出了执念,总有点不甘心。
贺叙踩着上课铃声不紧不慢的走进门,脸色如常。
魏伟和那一帮文甜的小姐妹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闭上嘴回到了原位。
文甜直到放学都怏怏不乐的。
不知道贺叙到底对文甜说了什么,但表面看起来卓有成效。
至少第二天他的桌洞里少了几样礼物,文甜也没有见天的往他身边凑了。
难得过了两天安生日子,贺叙逐渐习惯了在一中的生活。
周末的午后,秋后的阳光都没什么温度,医院外的小巷铺了一层厚厚的落叶,踩在路上会发出细微的脆响。
刚探望完贺奶奶,许醉拉着贺叙在医院周围买了点糕点上了公交车。
这条线路比较偏,一般车厢里没什么人,但这一次赶上周末的午高峰,车里全是人。
医院门口上车的只有许醉和贺叙两个人。
许醉抱着糕点,刚一上车就被一个中年男人堵在了车门口。
他整个人靠在车前端的扶手上,不仅占据扶手,大肚子还堵住了其他乘客的去路。
许醉十分客气地对面前人说道:“叔叔,让一让,我往后走可以吗?”
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是个细胳膊细腿的小姑娘,一脸的不耐烦。
“挤得要死,这怎么让啊?”
贺叙跟在许醉身后上车,他站在许醉身后高出一大截。
许醉被凶了一句,表情也变得不太好。
“怎么让?你吸吸肚子就能让了啊。”
男人挺了挺比孕妇还大的肚子,一下来了脾气,大声嚷嚷道:“你这个小丫头怎么说话呢?你妈没教过你说话是不是?”
许醉火气也起来了。
她冷了脸,“我不会说话,但我至少知道好狗不挡道这个道理。”
男人被许醉气得脸色涨红,扬手就冲着许醉打了过去。
“没爹的小丫头片子,你妈没教你,我今天就好好教教你。让你TM知道知道爷爷的厉害。”
许醉心口一跳,倒是顾不上后悔,反倒是愤怒冲的脑子都空白了,咬着牙,抓着手里的糕点就要砸在对方的脸上。
周围的有人注意到这里,声音一下变大了不少。
座位上的人本能扭动身体,好像避之唯恐不及。
有唯恐天下不乱的好事者替男人吆喝,也有老太太劝他不能欺负孩子。
但所有的声音都就此离许醉远去。
她听不进别人在说什么,满脑子都是男人不干不净的污言秽语,气得手上青筋暴跳,呼吸加重。
一只手突然从她头顶伸了出来,半路抓住了男人的肥手。
男人挣扎了两下,“你干什么?别管闲事啊我告诉你!”
他肥的跟蛆一样的手怎么扭动都挣不出来,反倒是越挣扎越被握得发痛,好像连骨头都捏碎了一样的痛。
男人的脸色由红转白,疼的额头沁出汗水,好看极了。
许醉握在糕点上的力量松了松,她回过头看去。
阳光从窗口投进来,他逆光站着,另一只手从她怀里拎走了糕点,“别激动。”
许醉懵懵的看着他,好像是第一次意识到贺叙已经是个大人了。
他比她高了,一只手就能钳制住别人,不用她再挡在前面保护。
当年的小跟班可以保护她了。
许醉心底多出一些说不上的感觉。
他低眸看着她,浅浅一笑,“糕点挺贵的,别浪费了,不值当。”
男人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我的手要断了,你松手!你快松手!”
贺叙松开他。
男人握着手忙不迭的向后挤去,像只仓皇逃窜的猪。
贺叙一只手牵着许醉,一只手拎着糕点,带着她往前走。
他的手比她的手大了一圈,掌心明明是干燥微凉的,贴在一起的肌肤却感觉很热。
许醉的怒火来的快,去的也快。
她侧头看着贺叙的侧脸又高兴起来。
那高兴到底是因为什么?
贺叙替她出了气?看到那个欺软怕硬的胖男人倒霉?
好像都有点,但还有点不太一样的,说不上来的缘由。
这一次不用再挤,基本上遇到他们的人都自动让开了路。
两个人走到车厢中段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