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木歌川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倒在椅子上。见此情景,牧野和宏便让士兵都退出去。
荒木歌川全身瘫软无力,牧野和宏蹲守在他身边,一动不敢动,他甚至屏住了呼吸!
修葺片刻,荒木歌川将岐夹村那晚发生的详细过程以及莫共那个时候便已怀孕的事情告诉了牧野和宏。
“你知道心脏被一寸一寸打穿又一寸一寸搅碎是什么感觉吗?就是我现在的这种感觉……”
牧野和宏更为震惊,他几乎呆在原地说不出话来,那一晚的事情他知晓,但未想到是如此严重的程度!
“所以你知道吗?我的母亲要当着我的面毁了我的爱人,杀了我的孩子……哈哈哈……而我,成了帮凶……那一日,如果不是莫共身手好的话,她根本逃不出去!如果她逃不出去那么悲剧就会发生……我都不敢想,我完全不敢想那有多可怕……哈哈哈……这是多么讽刺,我为什么有一个恶鬼一样的母亲,我是恶鬼生出来的!我的出生就是来自地狱!我的家就是一座地狱!哈哈哈……”荒木歌川忽然大笑不止,鲜红的血渍还残留在嘴角,宛如一幅浓郁的油彩画。
“我的爱人莫共,我的妻子,她……这么多年,在南京、在东京,我都以为她不爱我,可是……她为了救我毫不犹豫的用生命来挡子弹,然后一条腿落下残疾……”
“少将阁下……”牧野和宏呼喊着,强忍着眼眶中湿润的液体不要涌出来。
“事情结束了,回去吧。”良久,荒木歌川沉闷的发出这一句,他不想让这悲伤扩散的更大。
他要回去,他要回去陪在莫共身边,他要陪在他们的孩子身边,那是他的天和地。
临走之时,荒木歌川又加固了一层铁链,他命人将她母亲脖子上也套上铁链,至此,井上芳成完全动弹不了,完全一副重囚犯的模样。她望着自己儿子消失的背影,眼中的光幽绝成灰!
仁田医院靠着海,这间独立病房视野十分宽阔,莫共斜躺着,静静望着远处的景。
杳渺天际,晴空如洗,清浅蔚蓝的色调渲染的天与地。海天一色,在海天相接处,有朵朵白云闲卧在那里,下方,浅浅的白浪轻柔的翻滚着。一眼望去,皆是舒适,她已许久未看见这样的景了,她的脑海中终于不再是那些令人恐惧的画面。
荒木歌川来到病房门口,便放慢了脚步,病房的门虚掩着,荒木歌川未敲门直接走了进来。
见医生与护士给莫共做检查,荒木歌川便乖巧的站在一边,静心等候。
“各项指标皆正常,但是夫人她已是大龄,又是第一胎,妊娠期会比较艰辛,请阁下认真照看。”
“是。”荒木歌川十分礼貌的半鞠躬点头。
医生与护士离开,惠口美子向荒木歌川点头示意便也走了出去。
远方如画布上的海天之蓝真是沁人心脾,一切噩运都要过去,这一切都要变好了吧,荒木歌川感觉很舒心。
莫共侧躺着,荒木歌川坐到莫共床边,温柔道:“我可以,摸一摸他吗?我们的孩子?”
莫共并未理会荒木歌川,而是背过身去。荒木歌川便又凑近莫共,紧挨着她,他犹豫一会儿,把自己的手放在了莫共小腹上。
不一会儿,他感觉到了轻微的响动,里面有一个鲜活的生命,那是他的孩子,是他和莫共的孩子,是他们两人的骨血。这玄妙的触感,荒木歌川鼻子一酸,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共儿……”荒木歌川轻柔唤道。
莫共并不应答。
“那个男人……就是居住在原野街的那个人,他已经将一切都告诉我了……你们……什么都没发生……”
莫共还是不语。
“共儿,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别因为恨我而伤了自己……我……”
“我说了,你别叫我那两个字!”莫共突然吼了一句。
“好好好,不叫了,不叫了……”荒木歌川又抚摸着莫共的额头,爱怜道:“你想吃什么?我叫人去准备。”
莫共躲开荒木歌川的手掌,依然沉默。
“共儿,你能不能和我说说话?说什么都好,无论是你想骂我,想怨我,都可以。”
房间空寂无声,无人应答。
“共儿,和我说说话吧,我们要不要想一想该给孩子起什么名字?”
房间依然幽寂。
“你说他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如果是男孩的话……”
“出去!”莫共骤然打断。
荒木歌川突然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