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够被人利用,说明你的心魔在作祟。我已经告诉过你无数遍,我爱的人并不是张甫程,过往我们在樱落市在北海道生活的那三年还不够证明吗?那为什么你的心魔还在作祟,因为你心中这种自私自利、刚愎自用的性格根本改不了。你害怕张甫程会夺走我,所以在岐夹村那晚才会做出那样的动作,如果你心里不那样想,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共心斋”中,荒木歌川将他今日白天所做之事告诉莫共。莫共终于开口说话了,荒木歌川万分欣慰。荒木歌川拼命点头,他承认,嫉妒使人发疯,而他心中最大的心魔便是嫉妒!而现在,无论莫共说什么,他都点头。
莫共承认,对于向井护士的惩罚重了些,但她也未说什么。
“共儿,我错了……我真的……太害怕失去你了……”荒木歌川嗫嚅道,似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莫共望了他两眼,不知为何,她眼里已经感觉不到他的悲伤了。
“我和你说过很多遍,我对张甫程只是歉疚,无尽的歉疚,可能是缘于此,我才会经常在梦中梦到他来向我索命。可你好似完全听不进去。”莫共不缓不慢的说着这些话,神色淡淡的。
“我知道了。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荒木歌川犹豫着,还是说道:“共儿……伊藤……我对伊藤绫野没有任何感情,并非你所理解的‘青梅竹马’。”
“是啊,我本来也不信的,可是那日你的举动……我实在想不通,也没有办法不信。”
“那是我母亲……我当时什么都……算了……”荒木歌川正要说下去,又停住了,他知道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便握住莫共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
这一次莫共没有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荒木歌川手心炙热的温度传来,可她并未像过往那般感觉到暖。
“现在我们都调查清楚了,是……误会……”荒木歌川紧切的望着莫共等待回音。
“确实调查清楚了,是误会一场,可我也不想再听了,我也不想再看到你。”
荒木江贞回来,莫共只是淡淡的打了声招呼,她并未因荒木江贞的回来而对荒木歌川的态度有所改观。
窗外的夜色深幽笼密,院落中的虫鸣还未歇,莫共望了一眼窗外,“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心内默默念出这一句。
“我母亲那般对你,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莫共又要赶走自己,荒木歌川实为无奈,便说了这一句。
莫共站起身来,忽然那般迷离的眼眸望着他,荒木歌川意识到自己一时急切说了不该说的话,便立刻改口道:“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如果我早告诉你,你会相信吗?”此时,莫共已将“共心斋”的门打开了。
荒木歌川沉默,他当然相信了,那确实是他母亲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我信。”荒木歌川低沉说道:“你我之间,无需多言。我只是……”
“你只是难以接受真相。”
荒木歌川这才敢抬起头,郑重的望向莫共,他们相识十多年,一个眼神便明白彼此的心意,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难以言说的痛?可是现在,她眼睛里再没有一丝担忧,皆是茫然。过往三年中,但凡自己稍微有一点不舒服,她眼里便尽是担忧,而如今,他连一丝一毫都看不到了……荒木歌川一阵心痛还是走出了“共心斋”的门。
这十天来,荒木歌川搬离了“共心斋”,在莫共之前的房间里居住下来。一日三餐,荒木歌川亲自送饭进来,不过莫共并不允许他进入房间。很多次,荒木歌川敲开“共心斋”的门,他想陪在莫共身边,但莫共坚决不肯。
荒木歌川将木村骐沼之前给他吃下的药物——奥唑美氟汀拿给藤井苍介,藤井苍介将此药物给到另一位国立神经医疗科学研究所的教授。十日后,那名教授给了荒木歌川答案,此药物不会对人的神经有急性损伤,只要停药,便不会再对人造成伤害,但这药物会留下后遗症。偶尔会使人精神恍惚,也有可能会出现臆想症状,会增加一个人焦虑、烦躁、敏感和紧张的情绪,但只要尽量控制,这种负面情绪的概率便可降低。